b子夜时分,静月院二门内传出低吟,苏灵泽一听便知是他醒来,负手踱步,似龙行虎步,刚一入内便见他欲掀被起身。
从容上前,道:“小妹无礼,冒犯了萧少主,在下代她向您致歉,望您宽宥她,若要惩处,便罚在下。”
言罢,躬身行礼。
萧凛平日受人尊崇,苏灵泽这般作为他已司空见惯,许是在我处未讨得便宜,此刻受我兄长恭维求情。
当下脾气忽起,虽气色尚未恢复,亦有几分傲然,他淡声道。
“你代她赔罪,她可知晓?”
苏灵泽答:“小妹尚未苏醒,不知我代她之事,萧少主,我为她兄长,恐她犯错,不求您谅解,只求您莫要为难她。”
“她倒有个好兄长,只是她既已犯错,怎可罢休,即便我不计较,若传至宗门,我又当如何?”
萧凛作难道:“如此罢,便让她于我身旁侍奉茶水一月,若她表现尚佳,我便不再与她计较,若好,我那灵物亦非不能予她。”
苏灵泽面露欣然,“多谢。”
我们兄妹几人,前几个皆安好,唯最小的我,自幼多舛,难免宠溺几分。
我欲行之事艰难非常,宁可让我于兄长庇护下成长,亦不愿我外出历经风雨,故而两番用迂回之策打消我决心。
免我远赴他乡拜师求艺,恐我闯祸不成反伤自身,如今又施一计,欲借灵霄宗宗主对亡妻的追思打消我念头。
岂料我非但未放弃,反倒更起劲儿。
灵霄宗岂是易取之地,其中乱象丛生。
“我那小妹性子急,若再于您面前犯错,恐……”他长叹一声,道:“虽说她灵智已复,然尚未开蒙,心若幼童,不识善恶,待人仅凭好恶,我怕她再生事端,届时我若难挽。”
他点到即止,萧凛亦明其意,本怀恶意之心忽散,神色微怔,旋即小脸一苦。
“便是说她是个蒙昧之人?”萧凛诧异道:“苏家主,你莫要诓我?”
苏灵泽摇头,道:“萧少主,我确未欺瞒,她确是个蒙昧之人,说来,小妹这段时日接触最多之人便是你,换作旁人,她皆不屑一顾。”
萧凛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我对待林家人、陈家以及自己未婚夫皆是厌恶不耐。
独对他并非如此。
人是顽劣了些,愚笨了些,萧凛思及那张符咒,面色一沉,咬牙切齿,定要让我吃些苦头。
他猛拍床榻,发出砰然巨响。
“她简直……”萧凛欲言又止,在注重礼仪的苏家面前,他亦不想遭人非议。
“罢了,让她于我跟前侍奉一月,我再饶恕她,若不愿,那我只好请长老出面了。”
苏灵泽垂眸,掩去其中一丝得色,坦然道:“在下会与她说明,待她醒后便来服侍少主。”
萧凛听罢,思绪已然混乱如麻。
他思索总觉不妥,却又寻不出头绪。
静月院主院。
我悠悠醒转,揉了揉疲惫的额头,睁眼瞧见一床锦被,周遭陈设正是自己闺房,顿时安心。
绿幽在旁侍奉,见我醒来,赶忙端水近前。
“小姐,您先用些膳食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