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的风呼呼地吹,它吹不下来在秋天就已经掉完的叶子,只能疯狂地往行人的衣服里灌,像土匪一样,把人最后一点温暖也要抢走。
岑溪裹紧身上的厚重的棉服,风将他的脸吹得通红,耳朵和鼻尖都蔓延上粉意。
淡黄色在冬天,是娇艳的颜色,将岑溪衬得明艳动人。
但是他的表情极为失落,眼眶还红红的,让热烈的色彩黯淡无光,浮上一层薄纱般朦胧的悲伤。
路灯照下的灯光被微黄,像阳光的颜色。
岑溪吸吸鼻子,像个球一样走进药店。
他身上还有淡淡的小苍兰,和雪松如风沙般纠缠。
岑溪突然想起来以前读过的一首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岑溪就像是凌霄花,只能依靠着顾子风而活,四年了,顾子风嫌他缠绕得太紧了,不要他了也是应该的。
橡树和木棉同样热烈耀眼,优秀高傲。
岑溪不能同胥珂比。
他看过胥珂在灯光下跳舞的视频,蹁跹若蝶,灿烂惹眼,如同木棉一般,独立自主,和顾子风站在一起,比他般配多了。
想着,岑溪整个人更蔫了。
药店的店员是个小Omega,他看见蔫了吧唧的岑溪,站起身问道:“先生,需要什么?”
岑溪抬眸,目光落到Omega身上,很乖的一个大男孩,眼神清澈单纯。
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
岑溪想到自己就是在这个年纪被顾子风迷住,一股脑儿进了顾家的大门。
等到自己二十多岁了,才发现自己是个替身。
多可笑啊。
最好的年纪就浪费在顾子风身上了,但是,他还是喜欢顾子风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