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里全是海,只有那道跨海缆车,后面政府要投资,我就顺便建了旅游区。”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他讲起关于他母亲的事,而且说了这么多。
她抬头看他,淡淡的月光照在他脸上,氤氲着几分忧伤。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左言廷拉起她的手,“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开车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来了。”
他低头看她,眼里的忧伤有了寄托的影子。
“走吧,跨海缆车,敢坐吗?”左言廷指着远处高空中的缆车索道。
“有什么不敢的。”苏南乔梨涡浅浅,走在前头,“走——”
缆车很高很长,有七千多米长,一眼望不到头。
坐在里面可以清晰俯瞰整座小岛,房屋错落、渔船点点。
深蓝的海面绸布一般地铺到天边,那绸布之上的白色光芒如同细碎珠玉,比任何钻石珠宝都耀眼。
偶尔还能见到海面上一闪而过的蓝色水母,如同起舞的精灵,让人惊叹。
“好美啊!”苏南乔看得如痴如醉,恍若是不真实的梦境。
不真实的还有身边这个男人:帅得不可方物、独独宠她毫无理由。
她一直以为自己能爱能恨,此刻却突然有点患得患失,是因为眼前的一切过于美好,美好得让她心生不安。
她也曾体会过爱情的美好,最后还是一场空,一场毫无交代的噩梦。
她不知道此刻这个叫做左,言,廷,的男人,他心里藏着多少故事,对她有多少深情?
她怯步了。
此刻的她正看着缆车窗外,思绪复杂万分。
而她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他,一直一直看着她。
看着她这张似曾相识的脸蛋上迷离的神情,眉头略拧眉尾舒展,清澈的双眼藏满故事,温柔的脸庞却有坚毅的光芒。
“怕高吗?”左言廷温温问道。
好多年以前,他也问过人同样的话。
他依旧清晰地记得,遥远记忆里的那个回答:“怕……我恐高。”
“不怕,夜景很美。”苏南乔摇了摇头,嘴角浅浅地笑。
左言廷有点恍惚。
她回过头来。
左言廷的眸色迅即恢复冷静,“那你怕什么?”
他用食指刮过自己的脖子处,那是第一次见面时,她用刀胁迫他的位置,笑笑道:“我记得你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
苏南乔也笑了:“还记恨呢?”
“你最怕什么?”他重复问道。
“我最怕,”她又回过头去看着窗外,“我最怕羊羊有事,我也怕……”
我也怕有一天失去你!
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只交付给路过的海风带走了,暂时成为她的秘密。
“那你呢?”她笑着反问他。
“我?”左言廷语气轻松地,“我这样霸道、冷血的人,有什么怕的?”
她又转过头来,侧着头看他,梨涡迷人,双眸闪着星光。
她缓缓地又笃定地说:“我知道你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