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上捡起一个布包,朱栩赶忙捡起打开来,里面是一摞的信件。
他的书案上还有一封书信,是陈祖义从珠儿那里拿到的亲笔信,上面不过是些陈词滥调,报平安之语,想来陈祖义面前,她也无法直接透露更多的信息。
【花谢花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闽王……啊不,白岚先生,珠儿一切平安,勿挂念。先生一定要保重身体,早晚多披件衣服,千万莫着凉!】
不过朱栩却看出了更多的内容。
从他这简短几字的用笔上,朱栩能知道开头那引子乃是《石头记》一书中曹先生笔下林黛玉的成名作——葬花吟。
从珠儿那略显顽皮的口误上,朱栩也能猜到她的古灵精怪。
仔细对照着比划的轻重缓急,第几个字便是对应“葬花吟”这首诗中的第几句,第几笔重便是对应着第几个字。
这是她们通惯了的暗号,毕竟做起买卖来,在漳州打拼那些年,有些话不便明说,这些小手段便被他开发了出来。
怪不得如此简短,朱栩仔细数了下,正好五十二个字对应葬花吟中的句子数目。大多数重笔都集中在了两头部分,朱栩仔细回忆着。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这诗前后呼应,开头便是那【花谢花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结尾便是那著名的【花落人亡两不知。】
组合起来便是【花非花,消香断,两不知。】
朱栩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循着白岚先生前世的记忆,白岚书院初建时便引溪流,栽百花,造了一天造地设般的葬花园。
四面八方设有二十四座赏玩用的拱桥,分别对应着十二天干、十二地支,总计二十四个方位。
最后这几个暗语皆是桥名,分别对应着这二十四个方位中的东方甲乙木。
朱栩再翻看那一叠的信笺,里面竟然全是陈祖义这些日子来出没过的地点,朱栩对照着一一排查,皱起了眉头。
这些地点没有地图,他只能大概知道个东西南北不同城区的方位,筛选下来,至少有三分之一可能的地点留下。
朱栩便只能留了这【花非花】、【消香断】、【两不知】的字样分别在这些可疑的地点上。
朱栩推开窗子,见四周皆有陈祖义的亲卫把守,那名细作不知道是何人,他也无从交还。
正苦恼间,突然一名饕餮鬼面的人来访,正是陈祖义的那面具。
“饕餮护法。”
“退下吧。”
“是。”
一番交谈之下,饕餮连敲了几下房门,大喊着“东家”,声音与陈祖义一般无二。
朱栩也没有过多怀疑,拉开房门,放他进来。
饕餮摘下面具后却大出朱栩意料:“是你!”
“怎么,连你也瞒过了?”
朱允炆掩上纱窗,房门,吹灭油灯,从垫高的靴子上下来,褪去身上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