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管着家里的账目,自然知道这其中利害,这么多年以来府中的收入,有一大半是来自于清宁郡主的陪嫁。
而另外的一小半,则是用这些收入购置的田产,可以说,当初若不是清宁郡主下嫁,萧家日子过得不可能有这么滋润。
她沉默了。
云拂转身回了听竹苑。
之后,萧老夫人来过两趟。
云拂始终坐在气息奄奄的萧辰床边默默抹眼泪,未曾开一句口。
萧老夫人无奈,只能叹气离开。
她知道这次萧宏是伤了孙子孙媳的心,还有二房,他们那一家子的破事确实做得过分,他们不松口也是正常。
只是她苦心经营的这一大家子,可能要就此散了。
将二房赶出侯府时,萧老夫人仿佛又苍老了好几岁,而二房此刻才知道后悔,拼命嚎哭着求饶。
只可惜,已经晚了。
他们能够收拾的行李并不多,也就几身衣物一点细软,连安置在他们院中的下人都不能够带走一个,那都是侯府的资产。
自此之后,他们又要重新开始艰苦朴素的生活。
三房静静看着眼前的惨状,心有余悸,偏头眺望听竹苑的方向。
看来,那个所谓柔弱可欺的新妇,才是有着利爪的猛兽。
萧适用手中仅剩不多的银子在京郊买了一套小宅子,够一家人的居住。
只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他们,哪还能忍受得了这么寒酸的地方,更何况家中的杂物事事都要亲自动手。
才住进去的第一天,夫妻俩就吵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你脑子被门挤了,非得去得罪听竹苑那两个人,我们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我看你平日里就是闲得慌,见不得我们好!”
吴氏一边流泪一边吼:“我不还是为了争口气,你只知道怪我,你有没有想过要不是你平日里不管儿子,他会做出这么多错事?子不教父之过,儿子变成这样,你脱不了干系!”
“你还有理了,你看我不打你?!”
吴氏被揍得哇哇大叫,三个儿女却躲在后院不闻不问,任凭他们吵闹。
云拂到来时,看到的便是此等鸡飞狗跳的场景。
她扫视了四周的环境,很满意。
只有让他们尝尝吃苦的滋味,才没有闲心思去扯谎。
吴氏为躲避挨揍跑了出来,迎面撞上云拂的视线,萧适也停下了追击。
“你来做什么,是想看看我们如何生活惨淡,来嘲讽的?”
云拂脸上依旧是淡然的微笑:“二婶误会了,我是想着你们一家走得匆忙,有些东西忘带了,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她身后跟着李信等人,而他们的手中,捧着一个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