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吧砸吧嘴,琛夫人饿得趴在桌上,像条快断气的鱼摆摆。
她有气无力地喊着:“两个小奴隶,本夫人的早饭呢?”
“我的早饭呢!”
“我!的!早!饭!在!哪!里!”
她声音越抬越高,几乎是在尖叫。
季珑一手捂着耳朵,大步迈进去,急忙放下盘子求饶:“夫人别叫了,早饭在这里,厨房备得有些晚,刚刚才做好。”
徐碧琛哼了声,舀起一口银耳送入口中,当即美滋滋地眯起眼。
她吃起东西,总是一副幸福到不行的表情。
少年站在一旁,颇为好奇,又碍着面子不肯问出口。
琛夫人仪态顿失,左手托腮,右手舀银耳,懒懒瞥他一眼,道:“有什么就说,忸忸怩怩,你当自己是小姑娘吗?”
季珑语塞,好半天才讷讷出声:“真有这么好吃吗?”
他在宫里什么珍品美味没吃过,但也没像她那样夸张呀。
不就一碗银耳?甜腻腻的,没劲。
琛夫人翻个白眼,觉得同他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甜食乃我心头所好,虽不名贵,但千金不换。”
心头好,便可以千金不换吗?
他感到些许迷惑。过往十一年,受英才教育,享天下资源,却从没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只会教他,作为皇子,须以身作则,为国为民。
没有人告诉他,要关注自己的爱好和需求。
可原来人,是可以只为了自己而活的吗?就像,她这样。
他看着她,目光不能移开,满目都是她美玉生辉的脸庞。
琛夫人吃完后,瞬间恢复优雅,仿佛方才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她看向两人,笑说:“待会儿忙完早上这阵,又要去学礼仪了,这几日情况如何?”
话对着两人在说,眼睛却盯着阿幸。
男孩记着她之前说的话,一直昂扬着头,正面对人。他那双美若星子的眼儿,此刻被羞愧之情盈满。
他知道,季珑大哥出身高贵,肯定是不需要学那些规矩的。夫人花钱请嬷嬷来,只是为了教他。
这些天他做得那么不好,夫人也都知道了吧…
一双柔荑伸过来,掌心朝上,中央躺着瓶小巧的白瓶。
阿幸疑惑抬眸,见夫人笑靥如花:
“手疼吧?叫你蠢笨。”
“喏,拿去,涂在伤口那儿,很快就不痛了…唔,它祛疤似乎还挺有效的,你涂脸上试试,也许能帮你去除那道长疤。”
寻常伤药根本没有如此功效,夫人给的,定是极珍贵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