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月说:“孙女哪有儿子亲,娘娘多虑了。”
“说得对…可如果,这个儿子已经过身了呢?”
她表情瞬间凝固,惊惧望去,正好望进琛妃那双水光盈盈的眼睛。
徐碧琛把她冰凉如雪的手紧紧握住,心疼地说:“手怎么这样凉,是穿少了吗?”引她到椅子那儿坐下,将捧炉塞到她手里。
桃月想站起来,被她又按回了座位。
琛妃摸摸她的头,说:“本宫这儿有个好听的故事,你坐着慢慢听。”
她僵在原地不敢乱动,木木地盯着娘娘。
负手在房间里走了两步,徐碧琛回过头,对她眯眼笑了下。
“皇上不爱宠幸后宫嫔妃,贤妃姐姐眼看着无望获宠,心灰意冷之下与另一个男人暗结了珠胎。按理说,她是没胆子生下野种混淆龙脉的,可谁能想到,那年轻力壮的男子竟遭了祸患,早早去世。而他醉心书画,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去世时连个种都没能留下。于是,姐姐肚子里的娃娃,成了这个早亡男人唯一的血脉……”
桃月抱着捧炉的手指不停颤抖着,她用力压住手腕,想平息这不安的情绪,却无济于事。
少女清甜的声音还回响在封闭的屋子内。
“纸包不住火,两个大活人在宫里做那苟且事,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辈子。很快,贤妃出墙的事就被皇上和太后发现了。”
她嘴角弧度越划越大,道:“很奇怪是不是?贤妃姐姐不仅活了下来,而且生的野种还备受宠爱,连着她自己都沾了公主的光,得以鸡犬升天,在宫中牢牢地雄踞一方。”
“别说你不信,这等怪事连本宫都闻所未闻。普通百姓家遇着不忠的婆娘,轻则休出门去,重则状告官府,求青天老爷治那毒妇的罪。可轮到规矩森严、注重体面的皇家,反倒轻轻松松放她一马,还要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掩盖丑事。若不是真的发生在身边,我恐怕要以为是哪个说书先生在瞎编乱造,博人眼球了。”
“桃月啊,你猜,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嗓子不知何时哑了,干涩的喉咙里憋出四个字:“奴婢不知。”
“你不知道的话,本宫帮你说。还不是因为贤妃姐姐的情人,身份特殊。太后娘娘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舍得对自己死去儿子的血脉置之不理呢?”
“本宫没想岔的话,那位胆大包天的情郎,便是已逝的二王爷——景琅,是也不是?”
桃月‘咚’地跪倒在地,冲着徐碧琛磕了几个响头,她声音嘶哑,心里满是苦涩与泪水,道:“娘娘什么都晓得,可自己知道就是,千万,千万不能说出来啊!”
皇家丑闻若被爆出来,她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徐碧琛把她扶起来,用手绢替她擦干眼泪,终于收了那些装腔作势的样子,严肃地说:“此事兹事体大,本宫断不会拿出去说道。但你我一体,不能藏有秘密。桃月,我要你把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