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花娘越走越急,大步走进医馆,砰的一声关上了内室的门,丝毫没发现,自己进屋带起的一阵风,将压在桌上的一张小纸条也跟着吹到了地上。
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却又被木板颠得浑身上下都跟着疼了起来。
花娘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陶绾到底是什么意思,倘若是膈应自己,大可直接让自己走,可是她又要一边留着自己,又要一边防着自己,她……不累吗?
花娘垂了垂眼眸,正准备歇息,门口突然想起叩叩的敲门声,她皱了皱眉头,又坐了起来,“谁啊?”
“是我!”门外出来六子的声音,“我想和你说点事,你方便吗?”
听到六子的声音,花娘更是气得不打一处来,说出的话也没好气,“不方便,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话音刚落,门便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花娘一惊,下意识抓过一旁纳了一半的鞋底扔了过去,“我不是说我已经睡下了吗?你怎么还进来?你个臭流氓!”
六子干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将打到自己身上再掉到地上的鞋底拾起,放到一旁,“这不是没睡吧?还在纳鞋底呢?”
花娘瞥了一眼那双鞋,是男款的,是她先前打算纳给六子的,如今想来,自己的一番心意在别人眼里,恐怕成了自作多情。
想到这,她便没好气地问了句:“丫头呢?”
六子咧了咧嘴,“在医馆前边呢,刚回来就有好几个人上门抓药,说是这么说,其实还不是想让咱们两个独处。”
“咱们两个有什么好独处的?”花娘垂了垂眼帘,嘴角的笑意有些酸涩。
既然陶绾和六子才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那自己横插在中间,只会显得突兀,该让位的是自己,陶绾离开算什么?显得她比较高尚吗?
六子听她这样说,终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你误会了。”
“误会?”花娘抬眸看向他,“我误会了什么?”
六子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自然是我和陶大夫之间的关系,我先前就和你解释过好多次了,我和陶大夫之间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我对陶大夫更没有那种想法……”
“你对她没有,不代表她对你就没有!”花娘想到先前自己听陶绾亲口说出的那番话,顿时犹如针扎一般。
她一直以为,陶绾真的待自己如亲人,毕竟,她的一切都是陶绾给的,就连她的命,都是陶绾救的啊!
可是呢?
“如果你说的是那晚你出去寻她,听到她和那个男人说的那番话,她说她可以解释。”六子不紧不慢地说道。
花娘一愣,呆呆地看着六子,“解释?怎么解释?”
难不成还能把黑的掰成白的?
六子沉默片刻,说道:“她让我把这番话转述给你听。她说,人在愤怒的时候做出的选择不一定是正确的,可是能引起你愤怒,或者说情绪动荡的,一定是你在乎的人,好比你会因为她的那番话而生气,又或者好比,我有时候做了什么,让你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