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平静的回答:“王弟感觉错了。”
合着此次朝争又只有自己一个蒙鼓人?!
嬴政也讶异的看向嬴成蟜:“此事,需要商量吗?”
其势力盘根错节,早已与大秦相融,又有华阳太后照拂,嬴政根本没办法如针对嫪毐那般一战定乾坤!
而今熊启奔楚,反倒是给了嬴政一个整顿朝堂的机会。
“饮胜!”
你在说这话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你面前就坐着个王?
“大兄就如此坐视他离去?”
给两枚酒爵都斟满酒,嬴政眼中略含忐忑:“可有怪为兄不曾阻拦相邦?”
“大不了弟多入宫陪陪祖母便是。”
可惜,约定的钓友却再也不会来了。
嬴成蟜迅速收敛心情,肃声发问:“需要弟做什么?”
“此番相邦带不走我大秦的锐士、甲胄和辎重,也无法对我大秦造成重创。”
“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无需旁人鞭挞催促就得抓紧一切时间去工作,莫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便是夜间娱乐都不能自由,比之牛马禽兽都远远不如!”
嬴成蟜也拍开酒坛封泥,双手举起酒坛将酒水灌入喉中。
而且寡人有证据!
饮尽爵中苦酒,嬴政试图让自己在嬴成蟜心里的形象不再那么愚蠢:“为王者,非是为了享受。”
“若相邦不愿默契,乃兄就帮他默契!”
犹记得嬴成蟜年幼之际,以夏太后为首、以嬴成蟜为牌面的韩系外戚集团,以赵姬为首的赵系外戚集团、以吕不韦为首的外客势力集团、以华阳太后为首的楚系外戚集团,四方抵死搏杀、龙争虎斗。
“乃兄知相邦意欲奔楚,相邦亦知乃兄知相邦意欲奔楚,如此足矣!”
“且王弟府中还有诸多贤才可用,这些人虽难担高位,却终究相对可信,可取楚系外戚于我大秦中基层之官吏而代之。”
嬴政自己也拍开了一个酒坛的封泥,温声笑道:“乃兄想试试你的魂是否已被相邦勾走了。”
嬴成蟜砸了砸嘴:“弟一条都对不上。”
嬴政摇了摇头:“非是乃兄仁善,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
嬴成蟜笑呵呵的举起酒爵:“大兄与弟还客气?”
“若能得王弟臂助,乃兄定能轻松很多。”
嬴政平静的说:“乃兄并不在意奔楚是相邦的选择还是楚系外戚集体的决定。”
“相邦不惜鼓噪群臣为其造势,又主动要求往关东新附之地而去,这既不符合楚系外戚的利益,也不符合相邦自己的利益。”
嬴成蟜皱眉思虑片刻后,犹疑的看向嬴政:“弟怎么觉得大兄这是在给弟送好处呢?”
在战国时代这个大争之世,任何一个国家,别管它现在多强大,只要连出两代昏君,甚至可能只需要一名努力但不够聪明的君王,这个国家就没了!
在战国时代做昏君,根本不需要由后代来承担代价,昏君自己就会承担亡国之辱或被权臣架空的终极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