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寨主心意已决,俺就走了?”
庄仇轻声道:“是啊,谁都不愿意。”
庄仇的声音很平和,没有丝毫嗤嘲,眼中也满是认真。
恍惚间,阖闾城的火光似是拼凑出了陈利的面庞,一如昔日在鄂城战场时那般质问他:
“楚国肯定不敢报复秦国,但却能将我等都如蝼蚁一般捏死!”
方弥挠了挠头:“寨主说值,那就值吧。”
目送方弥遁入夜色,庄仇轻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繁杂,重新挂上冷淡的表情,沉声吩咐:“目标西城秦军军营,加快速度!”
鄢贺下意识的说:“自然不会!”
方弥咧嘴一笑:“得胜再见!”
“咱们若是果真如此施为,那跟楚国结的仇可就大了去了。”
摸索着、趔趄着,五千诏安军终于抵近秦军大营。
庄仇的视线又转向阖闾城。
“为了根本不知道有多少的好处就冒这么大的风险。”
庄仇撇了鄢贺一眼:“尔劫掠时若是崴了脚,可会一瘸一拐的走路?”
“寨主若战,如何能少了俺手中这杆大刀护持!”
留在阖闾城内的三当家梁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却没机会反驳。
“如此,某也好将其他不愿冒险的弟兄交由你来看护。”
方弥继续说道:“俺只是有点不放心。”
方弥环眼一瞪:“休想赶某离去!”
“但我们的不愿意,不会被贵人们在意!”
但只要他失了权柄、没了价值,他和他的家眷便会再次沦为随时可以被捏死、被牺牲的蝼蚁!
这个国家病了,病入膏肓!
可惜庄仇不是医者,他只是一名候者、一名贼匪、一名贵人们眼中的卑贱之徒!
庄仇坚定而决绝的说:“为了我等的子孙后代不再只是蝼蚁。”
在接受了那个必死的命令之前,庄安请求上级代为照看他唯一的儿子庄仇。
“勿论秦军防备是稀疏还是森严,秦军都必然会对外表露出森严之态。”
“否则岂不是明告旁人,现下可以袭营吗!”
鄢贺觉得好像不太对。
劫掠和战争能相提并论吗?
但鄢贺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点了点头:“将军说的对!”
庄仇环视军营一圈后,压低声音道:“秦军哨兵一什一队,巡视不休。”
“然,每队之间约有半刻钟的空档。”
“看到东南角那支哨兵了吗?”
顺着庄仇的手指,鄢贺凝眸望去:“将军,某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