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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高尚和卑微 1她不是村妓(第1页)

在白玉方的人生路上,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已经是癌症后期了,不过,还没有挺倒在床上,还能到处行走。一吃过饭,就到村中找人打升级。和他打牌的另三个人,有一个是胃癌后期,有一个是中风后遗症,另一个也是有病在身的人。他们四个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娱乐团体。充分享受着生前的快乐时光。当他们到阴曹地府以后,阎王爷问他们在阳世都做了些什么,他们也许会了无憾恨地说:“我们学会了斗地主、打升级。”也许还有人会说:“我们用扑克和麻将弥补了我们人生的缺憾。”

尽管如此,白玉方却管不住他那个性欲旺盛的妻子余晓花。她是一个人,并且是一个三十多岁,身体微胖的女人。她的所有脂肪,都堆积到了她那两只乳房上。所以,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而她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不分美丑,只要是男人,只要是想勾引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成功的。老白坡那些追腥逐臭的人,开始了他们疯狂而无耻的追逐。其目的就是为了享受那一时的快慰,而置人伦和道德于不顾。能做成那一桩肮脏的事情,他们无不为之得计。仿佛在人生中,他们就有了些许骄傲的资本。

上余晓花家去,不论白天或晚上,他们都会给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用以掩饰他们那丑陋心灵的险恶。借口多种多样,无奇不有,有假惺惺地探望病人的,有从街上捎回了什么东西的,还有偶然路过的,不一而足。什么名义和旗号都被他们打出来了。他们说的是找白玉方的,而白玉方又恰巧不在家,实际上他们早已就预谋好了。有白玉方在,余晓花再胆大,也不敢当着丈夫的面和别的男人上床。毕竟她还有廉耻之心,她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只是在那恶意的人性怂恿下,她才变得放荡不羁。这些人往往在大庭广众之下,又特别地会伪装。甚至会让人以为她就是圣母在世。就这么荒唐与可笑。在这背后,是私欲的无限膨涨。也许,正应了社会上一个普遍的理论“当官的贪污,老百姓偷盗”。

在这种不正之风的薰染之下,黑文泰的兄弟黑君泰也蠢蠢欲动。他因为之前曾经和白玉方是同班同学,又一同坐在一张课桌上几年,二人也算有一点友谊。因了这层关系,黑君泰在一个晚上,以探望白玉方的名义,来到了白玉方家。不巧的是,白玉方因为生病,身体不适,早早地睡了。而余晓花还在和她那个十岁左右的儿子一同看电视。余晓花要喊白玉方时,黑君泰拦住了她。

黑君泰假惺惺地询问了白玉方的病情,又问了一些近日的情况。接下来,黑君泰便不断用言语来挑逗余晓花。她只是嘻嘻笑着嗔骂他,也并不生气。这正中了黑君泰下怀。如果她对他破口大骂,事儿肯定做不成。可她没有这样做。他要动手动脚时,她警告他,有娃儿在他们跟前,希望他不要胡来。

黑君泰眼珠一转,从衣袋中掏出十块钱,递给余晓花的儿子,对他说:“小德,你上纪拴家给我买盒烟,剩下的钱你买好吃的。”

小德接过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黑君泰上去抱住余晓花,说:“快点,趁小德去买烟。咱俩把事儿办了吧!”

余晓花也是半推半就的,让黑君泰抱到床上,俩人仓促地钻进被窝中。

他们这些人也有他们的行话,男人对女人要求做那事,而女人拒绝时,男人就会说:“这又不是面缸里的面,舀一瓢就一个窑窝。”女人则会说:“那就恁笨?不会用手平平!”只要能出此言的女人,是最容易上勾的。确实,男人和女人进行一次性交,也不一定就怀了孕。而在乡村,女人们还怕什么怀孕?每个月,乡计划生育指导站(计生所)都要对育龄妇女进行一次美其名曰的身体检查。实际上就是民众说的“孕检”。虽然这违背了大多数妇女的意愿,但那时是“国策”,为了有效地控制人口增长。逃避孕检,就等于违法犯罪。

余晓花和黑君泰匆匆完事。之后,他们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第二天,各干各的活,各做各的事。余晓花家里喂养着几头大肥猪,还养着几只山羊。而这些羊,每天都要放。农闲的时候,每天就专业放羊。农忙的时候,就把羊拴在地头,每隔上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就要把羊挪挪地方。地头和沟边有深深浅浅的草,所以,老白坡的许多农户都以养羊做为其经济来源。

丘陵上多沟汊,大都是雨水冲刷而成。七十年代,老白坡人“战西岗”,大造“大寨田”。老白坡西南岗上硬是开出了一块块梯田。把蜿蜒的荒沟修直了,一到雨季,岗上的积水流淌也顺畅了。“大寨田”确实起到了一定作用。而老白坡西北岗,却没有改造,保持了原生态形貌。地块不规则,沟汊纵横,道路崎岖。往地送粪,往家拉庄稼,都很不方便。但为老白坡提供了天然牧场。沟岸边,沟汊内,到处长满了青草。放牧牛羊之外,还能把青草割回去,饲养牛马和猪。农闲时,到岗上来放羊的,聚着聚着就成群了。一群有时达到几百只,也蔚为壮观。荒沟往往曲折蜿蜒,再怎么拐,再怎么折,最后还是流到东边的大沙河。

令余晓花感到奇怪的是,每天老白坡这儿都有放羊的,不知道今儿是咋回事儿。连一个放羊的也看不到。她坐在沟汊的半坡上,一边看着几只羊吃草,一边想入非非。纷乱的思绪让她理不出个所以然。她欠了欠身子,准备站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背了一把铁锨的黑秀江来到余晓花身后。他像是作贼一样,轻轻放下铁锨,蹑手蹑脚到余晓花后背处,双手一伸,一下子就捂住了余晓花那对硕大的乳房。开始余晓花并没有生气,只是惊疑地问:“这是哪个死人啊?”她回头看时,黑秀江也就松开了手。她便生气地说:“江叔,别不正经!”说着便站起身。

黑秀江腆着一个脸说:“哟,兴纪拴摸,兴黑君泰摸,那么多人都摸,我摸摸就不中了?”

余晓花看不惯黑秀江这流氓行径,在这荒草胡坡的地方,这一会儿又很少有人来,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侵犯和伤害,起身要走,却被手疾眼快的黑秀江一把拉住:“你还想走?不给我亲热亲热,你走不了!”

余晓花挣扎着说:“江叔,你再这样,我喊人哩!”

黑秀江厚着脸皮说:“喊吧,只要有人能听见。你喊吧!”说着,硬把余晓花往草丛上捺。经过一阵撕扯,余晓花最终没守住底线,她被黑秀江扒下裤子,他重重地压在了她身上。

当她一粒粒扣着扣子的时候,止不住的泪水一滴滴落下来。那不尽的哀伤和屈辱,那不尽的痛苦和所受的欺凌,无处诉说。没有想到,黑秀江竟然把她看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可她,并不是为了钱。而是自己那难以满足的一种情怀。黑秀江捧着她那挂满泪珠的面孔,嘻皮笑脸地说:“咋?不中再来一家伙?!”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极其卑贱的女人。他不会给她以尊严。她恨他,她恼他。但又不能去告发他。就是去告,恐怕派出所也不会管。在很多种情况下,人们都输给了自以为是。如果她真的去告发他呢?

她赶着羊,沿着陡峭的沟岸行走。黑秀江背着铁锨跟在她后边。直到快进庄时,黑秀江才从一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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