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当然知道宋如玉来葳蕤庭,不只是为了给宋家的几人说清。
况且宋如玉不是傻子,虎甲卫亲自下场抓人,便是定安侯亲自说情也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宋予恩陪着做戏这么久,宋如玉左右而言他,除了示弱就是讨好。
连附香几次侮辱,她都吞下了那口恶气,又迟迟说不到真实目的上,宋予恩已经失去耐心了。
而宋如玉一连说了几声“有事”,激动之下直接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头脑反而清醒了不少。
她四下看了眼,葳蕤庭大却空旷。
进门到现在,除了附香跟着宋予恩外,没见到第二个下人。
如此,宋如玉倒是彻底安静了。
她重新坐在了宋予恩的对面:“这儿没外人,我自然还有要紧的事跟你说。”
“不知姐姐还记不记得当初答应婚约的初衷,还是说姐姐见过定安侯给的天价聘礼,已经失了初心?”
初衷,当然嫁给沈藏之是假,给沈修益刺探情报,帮他除掉沈藏之是真。
这些事并未瞒着宋如玉,毕竟根据沈修益的计划,宋如玉是他们之间掩人耳目的“传信鸽”。
但,那些初衷仅仅对前世的宋予恩有用。
这一次,她是从地狱里爬起来复仇的恶鬼,让那些所谓初衷见鬼去吧!
“我没忘记,不需要你来提醒。”宋予恩垂下眼眸掩住讽刺,哼道:“所以,是沈修益让你来的?”
“也并非二公子。”宋予恩叹了一声,无奈道:“是我自作主张。”
“实在是因为这次去外郊避暑,得知了另一层真相,不得不前来提醒姐姐。”
宋予恩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她。
她是真有几分不明白,明明此前已经撕破脸了,为何宋如玉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坐在这美其名曰为她好。
迎着她打量的视线,宋如玉并未闪躲,而是压低声音道:“不知姐姐可听说过晟王府?”
听到晟王府的名头,宋予恩是当真有几分诧异。
她没有掩饰那股惊讶,挑眉问道:“晟王府?略有耳闻。”
宋如玉没有从宋予恩脸上看出怀疑,心略微放下了些,解释道:“我原本是同鸿胪寺少卿府的孙小姐去散心。”
“没想到随行的除了几位有姻亲的小姐,竟还有晟王府的县主沈沉璧,这才知道孙小姐的母族,同县主母亲那边有些亲戚关系。”
“一日相处下来,我多次听到县主说起二公子,话里话外除了崇拜还有爱慕。”
“当时我就怀疑,晚饭县主饮多了些酒水,我找到机会套话,竟意外确定县主爱慕二公子许久!”
宋如玉一边说,一边打量宋予恩的表情。
这点小动作,宋予恩一眼识破。
她故作慌张惊诧,急声问道:“这话当真?”
见宋予恩终于慌乱起来,宋如玉笃定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哼,宋予恩在伯爵府被磋磨着,好不容易遇到了沈修益这束光,她怎么还会甘心让光照在别人身上,自个儿跌入黑暗?
哪怕如今有了定安侯,宋予恩也绝对不会放过沈修益这条后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