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夫人明明不太占理,孝道跟前,却非要辩驳个是非出来。
要是换做别人,他找个借口就了却敷衍了。
偏偏礼部尚书提前打了招呼,小侯夫人身上又有太后娘娘的庇护,小侯爷命悬一线,她还是冲喜娘子。
种种原因,让他不得不留几分情面,甚至要好生对待宋予恩!
头疼,头疼啊!
他不说话,孙之重瞄了眼沈修益的脸色。
沈修益眉头紧蹙,面上隐约带着不耐。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修益趁人不注意,使了个眼色。
孙之重会意,当即清着嗓子,不赞同道:“小侯夫人的话是如此,可您也有错。”
“老太君是沈家至高无上的长辈,若老侯爷在府上,也要尊她老人家,你却用莲花淤泥殴打她。”
“不仅如此,还连带了侯夫人和二公子,到底是新婚,为了吉利也该息事宁人。”
孙之重话说的缓慢,存心试探。
长篇大论说完,不见宋予恩反驳,这才放心了。
稍作停顿之后,他提醒道:“何况,伯爵府的烂摊子还没收拾。”
“上京城都传遍了,小侯夫人您亲自把祖母和二叔一家送进牢狱,凌云重孝,从前您是自己个儿,名声或许不在乎。”
“如今,您是定安侯夫人,是临安侯府的儿媳,又得了太后娘娘的青眼,还是要顾全大局才是!”
宋予恩闻言,手下的动作微顿,终于正眼瞥了眼他。
孙之重瞧着四五十的样子,外表憨厚,眼角眉梢却藏着精明。
她自然清楚孙之重是沈修益的人,压下讥讽,她语气不明:“那依孙大人的意思,该如何?”
“错错相抵,扯平了。”孙之重眯了眯眼,似乎真的该他拿主意:“好在临安侯夫人大度,老太君仁慈。”
“依我拙见,此事到此为止,我们几人都不是大嘴巴的人,不会损害您几位名声的。”
宋予恩只看了眼他,又继续手中的针,并未搭话。
直到施针完成,宋予恩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府尹大人是吧?”
孙之重没同宋予恩见过,嘶了一声,后知后觉不对。
不过他没细想,毕竟宋予恩嫁给沈藏之了,身边用的都是定安侯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并不难。
“正是本官。”孙之重点头。
“府尹大人好胆量啊。”宋予恩擦拭好银针,把针包交给附香后,似笑非笑睨着孙之重。
“临安侯府的家事,涉及皇命和病重的定安侯,人家侍郎大人都没说话,你居然敢替所有人做主。”
“难怪呢,伯爵府老太太和二爷牵扯偷盗御赐之物,府尹大人在并未查清楚之前,就敢私自放人!”
孙之重脸色骤变,下意识道:“宋老太太和宋二爷的事,早就查清楚了,是那曾盼梦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