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则得意地抬起手,看了看掌心,赫然是那只小兔抱着柿子的荷包。
他刚才趁着拥抱,从阿寒身上给偷偷摸出来了。
谁摸到以后就归谁,这是他们有过的约定。
……
人间·古祭塔外。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何常祺眼睁睁看到亲信的副将被拖走,赵红药一把拽住她:“常祺!!!别过去,我们救不了所有人。”
战友被四分五裂,他怒不可遏,却又满心迷茫。
雨水如注,这场恶战已经打了两天两夜。他们始终坚守阵地,希望之火从未熄灭,然而对方亦战力不减,局势危急。生死之战,艰难无比,让他有种这场暴雨将永无止境,直至两界所有士兵同归于尽的错觉。
而同时,慕广寒踏入月宫。
月宫之景,与他所想大相径庭。
虽说,他也不至于真的期待丹桂飘香、小兔嬉戏和广寒巍峨。
却也没想到,月宫大门之后横亘眼前的竟是一座架在浩瀚星宇之间的长桥。桥身直指天际尽头,极目远眺,似乎还有另外一道凌霄石门悬浮在云端尽头。
然而,桥上却有层层叠叠的白骨。
密密麻麻,如蚁附膻,数量之多无法估量。那些白骨之上更有一道黑影嶙峋。那分明是个人,可下身竟如蛛般生了八只脚,森然可怖。
“疯子……”
怀曦又一次没死透,这点慕广寒已经见怪不怪了。
却并不曾想过,怀曦这次竟会以如此令人唾弃的鬼魅之姿归来!连人皮都抛却了,宁可将自己变成这种四不像的怪物?
怀曦垂眸。
他懒得解释,这副身体又不是他愿意变成这样。全是封恒那个混蛋所为。那贱人妄想控制他,最后被他狠狠捅了一刀跑了,但……总之,已是无关紧要。
因为,一切已都要结束。
轰然之间,雷鸣电闪。
怀曦紧握一把闪烁着不祥幽冥之光的深红骨剑,猛然发动攻势,慕广寒则扬起风火之力,化作屏障抵挡。
此刻他面前的,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操纵风云、阴狠狡诈的国师,更不是手持魔剑、睥睨天下的昔日神明。此刻的怀曦,不过是一个蜕化为残破鬼魅、疯狂绝望的野心家,在进行最后的反扑。
一切都是徒劳而已。
慕广寒手中月剑润沐着皎洁月华,那荧荧之光虽驱不散世间一切阴暗邪恶,但至少与此刻的怀曦抗衡,尚能占尽上风、绰绰有余。
慕广寒只是不明白——怀曦他如今已一无所有,他到底还想干什么?!
“寂灭之月已然消弭,你那灭世之梦再无可能!而你如今也再无法伤我分毫。便是再如何阻挡,也不能阻我踏过此桥,进入你身后的月神内殿!”
月剑璀璨,明光大盛。那光亮瞬间压制怀曦骨剑黑火、灼烧怀曦皮肤,怀曦的脸、手、蜘蛛一般的下肢皆瞬间燃烧,流出浓浓血腥恶气。
然而被月剑这般烧着,怀曦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对慕广寒的质问亦置若罔闻,只咯咯笑着,癫狂夜枭之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