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知会沈当家一声,”陈韶看向李天流,“让他带人将万和堂的人及其家属缉拿归案,统一看管。”
又吩咐全书玉,“你跟着一起去,看看从哪里挪几个空的宅院安顿这些人。”
两人带着董大成、贾文光及陆仲仁走后,陈韶又继续翻看了几页账册,才慢慢抬眼看向张众与郑复。两人本就害怕得身如筛糠,察觉她的目光看过来,更显惊恐万状的连连磕头求饶。
陈韶合上账册,又重新换上一本,边看边问:“谁教你们记得假账?”
郑复颤声道:“是胡大人,是胡大人教的小人。”
胡庆鲁?陈韶微微抬眼:“那些假的账册,都是你记的?”
郑复颤声更重:“是,都是小人记的。”
“那就说一说吧,”陈韶冷森森道,“胡大人是怎么教你记的假账?”
“他拿了太守府的账册,”郑复怕得牙齿已经在咯吱作响,说出来的话也越来越不成调,“他,他让小人照着那模式学的假账。”
“所以,”陈韶看着他,“太守府的账册也是假的?”
“胡大人是这样说的,”郑复不敢隐瞒,“说他记的账册,李大人从来挑不出毛病。”
“从来挑不出毛病……”陈韶分不出喜怒地笑了两声,“周家和胡家名下所有药铺交到全姑娘这里的账册,都是假的?”
郑复的额头触着地,伴着身子的哆嗦,将地面撞得噔噔作响,“不只周家和胡家,朱家、顾家、范家、戚家、文家、任家、丁家、赵家名下的药铺及商铺交上来的账册,全都是假的。”
“对,对,全,全都是假的,所有商铺的账册全,全都是假的。”张众几次话到嘴边,都似被黏住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好不容易附和这么一句,脸已经涨成紫红色。他不想死,可他犯的罪太多,零零碎碎加起来,不是死罪,也差不多了,想要脱罪,唯有将所有人都拉下水。罚不责众,各家名下的商铺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不信她敢杀。
他虽跟郑复一样,额头触着地,陈韶并不能看出他的表情。但他话里的言外之意,陈韶却听得清清楚楚。但她没有戳破他,曲着手指,轻轻敲两下扶手后,不疾不徐道:“口说无凭,既然你们说所有商铺的账册都是假的,那就由你们两个给傅九领路,挨个去将各个商铺真正的账册带回来。记住了,带不回来,罪加一等。”
张众的身子猛地僵住,他没有料到她会让他领路,原本就煞白的脸色,彻底变得死白一片,却又不敢拒绝,跟着郑复颤巍巍的答了声是后,便诚惶诚恐地爬起来,如同木偶一般,跟着郑复的脚步,带着傅九出去了。
“去把傅九叫回来,让他带上各家商铺的花名册再去。再跟他说一声,让他找沈当家一起,另外,让书玉给他们多安排几处宅院。”看着傅九什么也不准备,就那么兴冲冲地走了,陈韶赶紧吩咐蝉衣,“顺便让傅九再叮嘱沈当家一声,让他看管好他们。如有闹事或是挑事之人,直接带来见我。”
蝉衣应是后,快速追了出去。
夜色深深。
陈韶独自坐了片刻,在蝉衣回来后,思索再三,还是先回卧房睡下了。
第二日天未亮,她便醒来。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她便去了书房,她想到安全护送粮食到边关的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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