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举刀的五名村民见状立马怂了,拿上锦布就要开溜,可周围村民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小偷知道没有退路了,马上下跪,朝站在前面的连连磕头,把从张雅楠身上抢来的锦布双手奉上,想以此戴罪立功,没想到依旧被架了起来。
人群中站着的正是黑袍加身的黑脸师公。
师公指着这几个村民,气得眼都鼓了起来:“你们几个东西胆大包天,村寨里的条例你们都敢不放在眼里,看来不给你们一点厉害尝尝,你们是不能改过了,来人,把他们拉下去,按照村规处置。”
形式忽然大变,虽然陆邕等人不知道这里的村规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师公的表情上,就可以体会到这次事件严厉性。
三叔公从后面赶来,看到几个被拖走的村民,他一脸心痛,但也知道他们犯下了不可轻饶的错误,他叹了口气,走到师公旁边。
师公看着手里的那两张锦布,沉默了很久,眼角有些湿润。
一个大男人,身着黑色古装长袍,头戴莲花帽,在大家面前哽咽,任谁看了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最终还是陆邕开了口:“师公,三叔公,这两张锦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们了?”
师公瞬间收回刚才的神情,忽然转过头,朝着陆邕等人怒吼:“滚,拿上你们的锦布,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回来,灾祸!灾祸啊!”师公冷不丁的大叫,陆邕和其他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疯子!”陆邕心里暗骂一声,收起了刀子,张雅楠冲过来捡起狂怒师公扔回到地上的锦布,白虎锦还没焐热,就被一旁的黄审时夺了去。
张雅楠捂着背,横了黄审时一眼。黄审时悻悻站到一边,心虚得没敢说话。
师公站起身,用土话再次对周围的村民进行警告:“我曾经说过,老祖宗说的没错,三张锦布只要聚在一起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大家也都看见了,老祖宗的话灵验了!你们谁要是还去找宝藏的念头,你们就跟这帮一人走,我就不相信老祖宗还能让你活着回来见到家人!”
师公又转回头看正要走的陆邕他们,“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地方,因为踏上这条寻宝路,估计就没有再见天日的时候了,你们自求多福吧。”
“没那么严重,后会有期。”黄审时打着哈哈,一脸的不信邪,他想着宝藏想了这么多年,可不会因为旁人的一两句话而放弃。
张雅楠朝师公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您。”
陆邕和莫臻也客客气气的朝三叔公和师公点了点头。
师公目送五人上路后,叹了口气:“灾难真的来了,该来的总会来。”
太阳慢慢升起来,因为怕对方反悔事端,陆邕,张雅楠和莫臻即便身上有伤,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加快脚步全速离开这里。
陆邕在前面带路,付瑶一直紧跟在陆邕身后。莫臻走在张雅楠旁边,被大家嫌弃的黄审时走在最后面。
看张雅楠走得有些踉跄,额前的汗不停往下流,莫臻想上去搀扶她,又怕她因为他在古墓挖掘现场时的态度而依旧生他的气,所以不敢贸然上前,只是不无担心的跟她说:“要不然我陪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再走。”
张雅楠擦了把汗,摇摇头:“现在这个距离,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来,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黄审时像是要将功赎罪,凑过来:“小楠,要不然我扶着你走吧。”
张雅楠看都没看他:“不必了。”
黄审时讨了个没趣,但依旧没走,他听出她话中的恼意,厚着脸皮继续说:“小楠,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是贪生怕死,我怂,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但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想像你跟六哥这样,有敌人的时候勇猛冲在最前面,但我怕死啊,我家那就我一个独门单传,我要是死了,谁给我父母,你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是英雄,你要允许这世上有懦夫,你要这么想,正因为有像我这样的懦夫的存在,才衬托出了英雄啊对吧。”
走在前面的陆邕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不屑嘲笑,付瑶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走在旁边的莫臻面无表情,像是没听见黄审时的话。
张雅楠被他这套歪理弄得哭笑不得,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贪生怕死,自私自利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和理所当然,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不过细想来,虽然她不认同黄审时的说法和做法,但不得不说,不是每个人都必须要当英雄,正是性格的多样性才构成了这个复杂的世界,她如果非要纠结他的所做作为,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想通这一点,她也就释然了,问说:“你这张锦,是从哪里来的?”
看张雅楠终于肯跟他说话了,黄审时顿时心花怒放,赶紧回答说:“祖传下来的,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这还真是多亏了你那化腐朽为神奇的修复手艺了,不然这张传了这么多代的锦可就毁在我手里了。”
“那这锦上面绣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张雅楠疼得说话都有些散气。
黄审时嘿嘿笑:“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回来找答案啊,我要是知道了不就早找到宝藏了吗,对吧。话说回来,你那时明明只修复我那一张锦,怎么最后变成了两张?那张是不是也是宝藏图的一部分?现在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