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绾回头,这才发现刚刚昏过去的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躺在木床上揉着眼皮。
她转身,走入屋内,“你醒了?可还觉得有什么不适?”
赖泼皮正欲起身,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哎哟,爷爷的腰……”
陶绾麻利地解开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就见衣服下面的绷带,已经逐渐被红色的血所染红。
陶绾刚想说什么,身后的郭财主已经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抢着要进屋,“赖泼皮,你还怪我吗?我真的不是有心伤你的,若非是你冲过来,我,我的刀也不会……”
赖泼皮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想了好一会儿,原本耷拉着的手猛地抬起,指着郭财主便破口大骂起来,“放你娘的狗屁!分明就是你让你那狗腿子那刀捅爷爷!你爷爷又不瞎,怎么可能自己往刀尖上撞?!”
可是话音刚落,赖泼皮的脸色又是一白,手亦忍不住捂到了腰间。
陶绾连忙扶着他躺回床上,“行了,你的伤口裂开了,你还是悠着点吧,还有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给病人治疗伤口,这么多人挤在屋子里,我怎么治?”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嘀嘀咕咕地出了门。
郭财主的脸色不太好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拉着一旁的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怨着什么,“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呢?我好不容易把人送到医馆里,结果他到好,倒打一耙子,非说是我伤了他,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咔擦——”
被带上的木门将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关在了门外。
赖泼皮闻言,挣扎着又要起身,骂骂咧咧道:“什么恩将仇报?这人咋就这么不要脸呢?分明就是他……”
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陶绾按住,不得不再度躺回了床上。
“你若是不想丢了这条小命,就给我乖乖躺下。”
陶绾有些生气,故而说话的语气不太好。
赖泼皮躺在床上,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个不停,一直跟着陶绾转。
陶绾庆幸昨晚就收到了唐棣派人送来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但在做血清的时候有用,在做某些手术的时候,还是相当管用的,只不过……
想到接下来的问题,陶绾就有些头疼。
她抬眸看了一眼赖泼皮,不料却正好对上了赖泼皮的视线,赖泼皮的注意力咕噜一下又转到了屋子的另一边。
“你……”陶绾顿了顿,这才把后半句吐了出来,“怕疼吗?”
“怕疼?”方才还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赖泼皮一屁股坐了起来,拍着胸口收到:“笑话!当年爷上刀山下油锅的时候,你这个奶娃娃还不知道在哪儿喝奶呢!”
赖泼皮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陶绾的眉眼弯了弯,“那便极好的,接下来你可能会承受一点点的痛楚,既然你不怕疼,那我就放心了。”
赖泼皮闻言,头皮顿时跟着发憷了,“你,是打算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