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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拿着昨天的牛皮纸袋，和不离手的拐杖，坐上了2路汽车。

路途真是远，足足有32站，中间还需要来回倒车，可他却丝毫不感觉累，反倒是很精神。只是那晚被徐小曼踢的一脚处隐隐作痛，但是这些都不足以阻挡他去见林芳华。

他甚至穿上了当年和她结婚时的中山装。

像极了年轻时，跨越半个城市去见一面林芳华时候的场景，那会儿的路不比现在近，只见到喜欢的人，所有的疲惫都消散了。

海城的医学院在城市的尽头，一路上柳絮轻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王景润走进校园时恰巧学生中午放学，好像从沉静中苏醒了一般，学生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教学楼涌出，脸上洋溢着轻松与期待。

他们或者三五成群的欢快行走，或者骑着自行车在绿树成荫的小径上。阳光透过输液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处处彰显着活力。

他有些高兴，有这么多可爱的孩子陪伴，朝气蓬勃，她也会开心吧。

毕竟她一直都是那么有爱心的人。

找到了教导处，说明来意，在指引下，王景润很快就来到了人体实验室。

像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他竟然有些紧张。不停的整理着不凌乱的衣领。

一直走到一扇沉重而冰冷的金属门前停下，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他知道这就是人体实验室了。

门轴转动，随着一寸寸空间被照亮，王景润一眼被其中一个完整的人体骨骼吸引，她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辉。

曾经饱满的生命体，只能看见一副骨架。

只要这么看她一眼，就知足了。

和她相比，自己简直无脸见人，芳华生前从一而终，死后也在展现着她的坚韧。

王景润离开时已经老泪纵横。

走在校园小路上的学生频频回头，都在好奇这个老爷爷怎么了。

回去都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又是天黑才进家门。

徐敏垮着脸，“去哪了，一天不着家，我可不是林芳华那样好糊弄。”

王景润淡淡的回应，“这么大岁数，哪那么多事？”

“呵，你不也是这个岁数和我不清不楚的吗！”

不想再和她争论不休，他累了，无论争论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意义。

所以他只是默默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看着他不疼不痒的样子，徐敏更加愤怒，从客厅开始大喊起来。

“王景润，你这是什么意思，吵都不想和我吵了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早出晚归的去干嘛，不就是躲着我吗？我告诉你，林芳华死了，你也跟不去。”

王景润再也听不下去了，拿着铲子出了厨房，

“你，你，你说什么？”

徐敏看他拿着铲子怒冲冲的出来，还真下了一跳，“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你打你打。”

“你，你”，老头气的说不出话，和林芳华过了打一辈子都没红过脸，他哪里会大家，只是被逼急了，才反了几句口。

他直勾勾的看着徐敏，眼里带着不清楚的深意。

徐敏还想打骂，可是看着他的样子又担心真的动起手来，直接坐在地上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