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还穿着礼服,是属于太后的黑紫色。
“隔着屏风,谁会在意一个大宸公主的意见呢,两国邦交,只要好吃好喝地供着,无论西洲如何更迭,这对于萧稚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因为她只是个和亲公主。”
燕羽衣径直用雷霆剑割开厚重的外袍,最里才是他今日最方便搏斗的骑装。
雪白与浅紫相间,构成渐变的云纹,辅以银线编织。
这是燕羽衣从前还是掩饰将军府少主之时最喜欢的装扮,因为衣裳足够昂贵,亦足够特别,还有……兄长也喜欢这个颜色。
“但兄长似乎忘了她是从明珰那场火里逃出来的,带着我们的妹妹燕胜雪。”
“你还记得燕胜雪长什么样吗,恐怕你根本都没有意识到燕家与你至亲之中,还有个燕胜雪的存在。”
燕羽衣瞥见严渡的脸色,火上浇油:“倘若这世上有错,难道兄长不该恨我吗。”
“毕竟燕羽衣就是燕寄情,燕寄情就是燕羽衣。”
燕氏密辛就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在场却没有几人能够理解,但燕羽衣的目的是激怒严渡。
“既然离开为何还要回来。”严渡这会倒是突然淡定下来,对于燕寄情那个名字也仅仅只是几个眸光的闪动。
燕羽衣站定,拨开耳旁发丝:“只是在赌你是否敢于谋反而已。”
“一个人若只做权臣,日后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但若对方想要至尊之位,或是把主君从龙椅上拉下来,我今日便是救驾勤王,出现于此的目的不能再明确。”
“兄长。”
燕羽衣无奈地笑笑:“我就是在逼你反而已,想试试倘若我也死掉,你会不会觉得澹台皇族罪加一等。”
“好在我赌对了。”
这是个无解的闭环,甚至有极其明显的引诱对方进入全套的意味。
没有犯罪便创造犯罪,兵者诡道也。
“兄长或许在朝局中颇有见地,但行军险招却不如我,这也是这么多年死里逃生得来的总结。”
这世上有许多话其实不适合直白地说出口。
因为它过于现实,精于算计,有指向性极其明确的背叛。
严渡听着燕羽衣的话胸膛剧烈起伏,低头想了一阵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压抑着声音笑起来,肩膀抖动地极其厉害。
很快,笑声逐渐拔高,在距离最猖狂的那个档次的时候,他喝令身旁下属退至殿门口。
并死死盯着燕羽衣手中的雷霆剑,再转而至他本人,瞳孔血红,显然愤怒至极。
“大人。”副将有所犹疑,不太放心自家大人单独与燕羽衣距离过近,“这燕羽衣……”
“我说,退下。”严渡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