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霞接上:“我也支持。”
有个叫齐和平的小伙子一直跟着,没说话。他说铁路工人,是正阳的追随者。此时,他也真诚地说:“我们工人,走俄国工农革命道路,肯定说最好的……”
戚家和:“我觉得走欧美式的议会道路也好,民主社会、免除暴力嘛。”
方甜甜抢话:“你不是主张先去做官再来救国的吗?”
戚家和尴尬:“嘿,世界在变化,人也是要变化的嘛,此一时彼一时也。”
柳书润抢过话说:“议会的立法,事实上都是保护有产阶级的,工农哪能得到利益。在中国,议会道路是行不通的,只有俄国式的工农专政办法,才可以改造中国。”
戚家和又变:“那我也赞成走俄国式工农革命道路。”
方甜甜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咦,这一会的功夫,世界就变了吗?你变的也太快了。”
戚家和轻描淡写地说:“嘿,人的思想是在不断的变化的嘛。”这时,李正阳看着方甜甜,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有讲的必要吗?”
郑小霞马上支持跟上:“当然有必要了,大家正洗耳恭听着。”
方甜甜是永远的坚持:“我很难改变,我还是主张走教育救国。”
郑小霞:“教育救国是好,可行不通啊。家父用了毕生的精力想从教育走出一条路,结果只有失望。办教育要有钱、有人,要有机关,可钱在资本家手里。”
齐和平太了解底层工人,他接着郑小霞说:“主持教育的也是资本家或是他们的代表。”
方甜甜望望大家,一脸消沉。
本来是很愉快的一次重逢,却很快因为李正阳与成笑宇的主义之争而蒙上了阴影。争吵之中,双方言词越来越尖刻。争辩本来就是两人的强项,争来争去不但没争出个输赢结果,反而把多年的兄弟情份伤得鲜血淋漓。自此以后,李正阳与成笑宇再未见面。曾经的“湘江三才子”到此破裂。只剩下李正阳与齐钢两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在以后的革命生涯中并肩战斗,斗志弥坚,友谊弥深。
在此期间,李正阳与远在法国的齐钢始终保持着书信来往。准确的说,是与齐钢、冯杜鹃保持着书信来往,因为他们到法国不久就很快结合了。齐钢与李正阳通信时,都是以俩夫妻的名义和口气书信来回。信中,齐钢夫妇首次向李正阳建议,应该尽快在国内成立中国共产党,大洋彼岸两个好友再次一拍即合。
一周后,长沙湘江边。
方甜甜提着皮箱独自走向轮渡,独自站在甲板的一角。她眼里噙着泪花,忧郁惆怅,不停地喃喃:“结束了,理想青春;再见了,同学同伴……”
方甜甜眼里噙着泪花,忧郁惆怅,依然喃喃:“长沙、上海?上海、长沙?湘人梦未醒,我踏晨露行。江面茫茫何所见,汽笛呜咽三两声。一声长叹,谁知我心?”
“我知你心,甜甜……”方甜甜突然转身,一看戚家和向她靠近,顿时厉呵:“你来做什么!”
戚家和:“我……我来送送你呀。”
方甜甜:“你送我?我要你送了吗?你配送我吗?”
戚家和:“斯咏,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方甜甜:“你的心不是一直在追求不同的女人吗?追别人成泡影就来找我,是吧?滚!”
戚家和:“不,我对天起誓,两年前,我一认识你就就被你的美貌和才气所征服。”
方甜甜:“哼,又是世界变了,思想也变了,像你昨天的政治立场,一摇三变……”
戚家和:“斯咏,我那是为了追随你。对你,我永远都不变。我现在开端很好,从北京下到湖南省立公署督办,也可申请去上海做督察……”
方甜甜:“戚家和,用你家祖业层层买通,你不觉得悬而不实?有没有一点羞愧难当?你走,你走开,我恶心。”
戚家和:“斯咏,我是真心的,我甚至准备陪你去上海……知道你在李正阳那里很失意,无论用什么手段我将在权势上超过他。他们那低浅的幸福,我能给你。我来温暖你,我能爱护你……”
骄傲的方甜甜被他羞得体无完肤、愧疚难当。突然,她跳起来,歇斯底里喊着:“你走不走?你走啊……”手中的皮箱猛然就朝他脚下砸去……
戚家和跑跳几步总算没被砸中,躲过一劫。他突然一变,跳起来吼:“你——你怎么动真的……不识抬举的女人……哼!”戚家和愤愤地、再没回头,走了。
方甜甜望着江对面,满脸是泪。一声呜咽的汽笛,似乎把她的梦想和情思彻底撕碎,她绝望地瘫坐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