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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现在还不到下午，时间还早，京城长街上也和平日里一样的热闹，然而却看不出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

桑璃看不见什么，只能听见来来往往的叫卖声，欢笑声和喧嚣声，闻到空气中飘来的花果香和油炸的香味。

她勉强笑了笑，捏了一下拂止的掌心：“你这是把我带到哪里来了，集市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拂止几乎是含情脉脉地说：“阿璃，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小孩子，我看到了一只漂亮的荷包，你摸摸喜不喜欢。”

桑璃被他拉着往前走了上去，摸到了那个柔软的小荷包，其实她是喜欢这种东西的，只不过出门的机会不多，也就没什么时间见到。

当然，现在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只要她想，拂止便总能将她带到一个她想去的地方，无论是什么地方。

她们忘掉身份地一路走到下午，拂止问她：“腿疼不疼，要不要我抱你走？”

大概是暮色西沉的时候了，桑璃算时间其实算的也很准，他们好像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河边上，她听见了潺潺流水声，和孩子遥远的欢笑声。

“拂止，在我身边那么多年，其实委屈你了。”

她淡然开口，感觉到拂止抓她的力道忽然一紧，“三年了，以你的能力，如果去其他的地方，其实能干出更大的事来，你也能成家立业吧？”

拂止慌了，他望着她，顿时六神无主了起来：“阿璃，怎么了阿璃，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惹你生气了吗？”

他曾经犯下过不可饶恕的罪孽，并愿意用一生去偿还，可是如今，竟然也是为时已晚吗？

桑璃轻轻摇了摇头，慢慢把他的手推了下去。

“从今往后，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离开桑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最好是走得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买好了一堆东西的青鸟站在不远处，正好听见了这句话，她僵住了，没有上前。

远处传来拂止有些绝望的声音。

“阿璃，我做错了什么，你至少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改，我没有想去的地方，也不想什么成家立业的事情，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桑璃狠下心，垂着眼：“父亲已经将我与顾家的顾公子定了亲，下个月便是订婚宴，年关之后我就要嫁人了，身边留青鸟一个就好，不需要护卫了。”

拂止的声音戛然而止，青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该出现，便悄无声息地在原地等着。

天色渐渐暗了，溪流不远处架着一座青石桥，桥上有并肩而行的人，华灯初上，烟火色布满整个人间，令人心驰神往。

画舫自远处而来，星星点点的河灯亮起，安宁又平静，显得异常幸福。

然而有人似乎注定得不到这微末又渺小的幸福。

在等待的时候，青鸟余光忽然瞥见视线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抬起头，瞥见了一道古怪的黑影。

然而还没等她看清楚，桑璃那边就传来一声惊呼。

青鸟只看见外面的天色仍然是傍晚时分，天色几乎还是亮的，然而他们几个这里的路却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不祥之月。

鲜血一般颜色的月亮悬挂在了天上，他们三人所处的一片地方好像被整个天地瞬间分隔开来，成了一片小小的结界。

青鸟抬起头，看见天空渐渐变成了暗红色，整个天际都成了红黑交加的样子，不远处的拂止显然也觉出了问题，他转头把桑璃护在了自己身后。

有什么极为阴沉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青鸟浑身剧痛，然而刹那间，她看见一支漆黑的箭刺向桑璃，瞳孔骤然缩小。

一刹那，她再也顾不上别的什么，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多想，直直扑了上去。

“噗呲。”

黑铁的长箭刺穿了凡人肉身，桑璃猛地一颤，只觉得手上和身上被溅上了什么温热的液体，隐约听见了一声尖锐凄惨的鸟鸣。

拂止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青鸟胸口插着那支箭，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尽了，生命力迅速消逝。

“小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