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都尉道:“这几名女子擅长乔装打扮,有无出门后见了什么男子?”
水岩道:“小人不敢把话说满,但小人觉得不像有。据小人观察所得,她们装扮出门一般是去查找她们看事的人的底,或逛逛买点东西。”
女子们到圣仙堂看事都要提前递帖约日子,朝楚三女趁着客人登门前,先去对方的家附近转,有不顺心事的人家,邻里多会传些闲话,在茶铺菜场等地能听到不少消息。
水雕接着道:“乔装打扮离近了容易露馅,她们出门都单独或俩人混在人群里,仿佛寻常路过,也不离人太近。最多转上半天就回去了。小人从没见过她们晚上出门。”
白如依再问:“九月中旬,城中女子被害案开始之后,朝楚姑娘是否去过几位遇害女子的家宅附近。”
水岩道:“钟家人找过朝楚姑娘,朝楚姑娘乔装去钟家附近及钟家儿媳被掳走的街上转悠过。”
白如依再问:“只有钟家?”
水岩和水鹰眼神闪烁。
程柏道:“直说,不必有顾虑。”
水岩水鹰齐齐匍匐在地,水岩顿首:“朝楚姑娘还去过最后被害的那位郑氏姑娘家附近。”
程柏神色一凛:“当真?她是哪天去的?”
水岩道:“九月初一,城中什么事都没出的时候。”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程柏、柳知和史都尉都神色微变。
白如依问:“当真是九月初一?”
水岩和水鹰一起点头。
“朝楚姑娘初一或十五会到庙观参拜。小的二人之前必在这两日盯着她们,看看什么人与她们会面。九月初六之后才时常盯了。九月初一那日,她们先去了金霞观,下午进城,朝楚装扮成一个提篮子的妇人独自在一个偏僻处下了马车,哑女先回香堂。小人盯着哑女,水鹰盯着朝楚姑娘。”
“小人跟着朝楚姑娘。当时她一个人走了两条街,先到城南聚缘小街附近,在郑家住的巷子口徘徊了一阵儿。杀了郑姑娘的那个点心铺老太招呼她买糕点。朝楚姑娘没接近糕点铺子,也没和老太说话,从聚缘小街走到顺仓街上,又搭了一辆马车回到乌楼桥附近,走回圣仙堂。”
巩乡长又忍不住开口:“那位郑姑娘是在朝楚被杀后才出事的,凶手也已经被抓住,就是糕点铺的老妇。为何朝楚在所有女子都未遇害时,便去了郑家附近?莫不是真有未卜先知之术?”
或是白如依与史都尉查案有误?
应不可能。
桂淳一挑眉,抱拳:“乡长果然又点到关键,都讲到这里了,请乡长再容桂某继续卖卖关子。”
冀实抚须轻笑:“捕头若是去说书,必火穴大转。”
桂淳一揖:“承大人夸赞。”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接着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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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岩和水鹰说,朝楚也去戴好女、簟小筠、计福妹的居处和尸身出现的地方转悠过,但都是在那些女子遇害之后。
唯有郑丹娥家,朝楚去得特别早。水岩水鹰后来也越想越觉玄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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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口供,离开褚英的小宅,程柏命护卫与空车马远处随行,自与白如依、柳知、史都尉沿着街巷前行。
四人缓步回顾朝楚最后走的一段路。
她穿着银红的蝶花衫,在人群中甚好辨认,走过一条条街巷。
凶手远远尾随,确定褚英的手下没有盯梢,遂在适当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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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留意小巷口,店铺间的暗角,人杂的路段,在繁华街道的一段,白如依停下。
此处有两间店铺,一家绸缎铺,另一家字画店,皆是两层小楼,两楼未共用墙壁,中间有一道极窄的夹道,字画铺的小楼比绸缎铺凹进数尺,山墙处圈出一块花圃,一丛细竹伴着奇石,石上刻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坐在河边,手执鱼竿。
白如依打量这块地,史都尉跟着上前察看,只见有几棵竹子显然是新栽的,石头也像新摆不久。
史都尉遂唤来字画铺伙计问道:“这花圃可是新修的?”
小伙计道:“确实一开始没有,只是一块空地,老有闲杂人等聚集,更无聊的,偏来这里摆字画摊或卖布头绒花,抢买卖不说,旁人以为他们是我们两家店的,买东西吃了亏找我们赔,说都说不清。东家就在那里修了个花圃。修成至今有四五年了。”
史都尉心知他在扯前篇含混装糊涂,继续追问:“这花圃近一两个月,是不是翻修过,之前不长这样?”
看店的几个小伙计互相望望,另一个勉强道:“是。”
程柏问:“为何翻修?之前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