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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 的暑假(第2页)

到了中午的时候,冰棍已经卖光了,还剩下二十几根大雪糕。怎么办呢?我发现雪糕已经开始发软了,怎么这么快就融化了呢?我仔细检查了一下箱子,这才发现箱子的密封性不好,缝隙处还冒着白烟。看来再卖不出去的话,可能就会融化成水了。

怎么办呢?我灵机一动,决定赶快降价处理。

我用木块使劲地拍打木箱子,“乒乒乓乓,乒乒乓乓”,同时扯破嗓子喊,“大雪糕,便宜卖,不卖五分卖四分”。只要一遇见小孩子,我就敲得更响,喊得更欢。这一招还真灵验,不少家长架不住孩子的软磨硬泡,找出四分硬币,满足孩子对大雪糕的渴望。

太阳已经到了天空的正中,村子上空的炊烟渐渐散去。时间已过了十二点,家家户户的大人小孩都在饭桌前吃起了午饭。我的肚子也开始犯了嘀咕。可还有两根大雪糕安睡在木箱里,是继续卖还是带回家呢?我转念一想,今天也算初战告捷,何不带回去给姐姐和妈妈尝尝呢?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心思敲箱子了,双手紧握车龙头,飞快地往回赶。在快到村口的时候,遇着一个馋嘴的孩子,拦着要买雪糕,这样木箱里仅剩下一根雪糕。

当我走到家门口,摁响车铃的时候,妈妈和姐姐都迎出门来。妈妈帮我扶车,姐姐忙递来毛巾和蒲扇。她们让我坐在厨房前后门的过道里吹凉风。这时,全身立刻感觉惬意了许多。

我指指箱子说,还有一根没卖掉,你们快尝尝。姐姐摇摇头,让给妈妈吃。妈妈摆摆手,说还是儿子自己吃吧。

可不知怎么回事,我一点都不想吃这昔日的稀罕物,只想吃饭。妈妈把饭菜一端上桌子,我便狼吞虎咽地扒起饭来。

姐姐咂了两口雪糕,也顾不上吃饭,帮我把钱从布袋子里尽数倒了出来,一个子一个子地数起来,剔除成本,最后多了一元带一分。看到这个结果,妈妈露出了舒心的笑,姐姐向我投来敬佩的眼神。晚上,爸爸夸我长成男子汉了,有能力为家里分忧了。那天,我着实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成功感。

这一年暑假,我还收获了很多难得的体验。在一个闷热无比的下午,我得知邻村晚上有露天电影,我连忙批了第二箱冷饮去卖,在电影放了半场,我的冰棍卖了还有大半的时候,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人们逃也似的散去,我也只能往回赶,雨水模糊了双眼,我重重地摔进了深深的渠沟里,幸遇好心人才得以将车子拉上岸来,但脚踝处还留下了永久的伤疤,所剩冰棍挨家挨户送给邻家玩伴。夜里我发热到40摄氏度,妈妈在我床前一夜没有离开,我休息了三天才渐渐康复。

还有一次,有个顽劣的孩子在买了雪糕之后,竟然放出狼狗追着我狂奔了三里路,险些被狗亲上一口。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我歇手不干了,集中精力把暑假作业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姐姐帮我理了账,前后卖了四十五天冰棍,总共赚了八十四元五角九分。除了姐弟俩交学费外,还买了四本心仪已久的课外书。

我接连卖了三个暑假冰棍。第二年暑假,母亲请木匠师傅新打了木箱;第三年暑假,父亲添置了长征牌自行车。后因学业加重,母亲再也不准我出去卖冰棍了。

二〇一七年八月

拾草去

过了中秋节,田野上的绿色慢慢地、慢慢地转变成淡黄色,继而是黄褐色。无论是一年生、多年生草本植物,还是多年生落叶乔木,枝叶都一天天地枯萎老去,行将结束一年的使命,完成季节的更替,在秋风中落入泥土,只剩下躯干兀立,人们口中转而称之为“棉花秆,江柴棒,芦苇秆……”它们渐渐了无生息,似乎在等待一场火来送别。

在苏中乡下,上了岁数的老人,是舍不得将这些枯枝死草付之一炬的。在他们眼中,这些枯死的草啊,是可以让全家生火做饭、吃饱喝暖的煤炭,就是灶膛里的旺火,就是蒸笼里的热气,就是饭桌上的香味,宝贵着使用呢,可以用上大半年咧!

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视草如金的人。他出生在1938年,看见过鬼子进村扫荡,曾经被还乡团绑票,经历过土地革命、三年困难时期和“文化大革命”,参加过围垦造田,十四岁去做挑河工,80年代在泥瓦匠手下打小工,后来进砖瓦厂制砖拉平板车,当然一直没有离开他的七亩八分地。

在我的记忆里,他天不亮就起来生火煮粥,匆匆吃好,就带上装好米的铝制盒去砖窑上工,天漆黑了才回家。在农村批量翻建楼房的90年代,红砖青瓦供不应求,他常常要加班到深更半夜才回。

到了夏秋农忙时节,他就起得更早了,晚上下班回来还要到地里接着干活,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老牛夜以继日地干着干着,从没听到他有半句牢骚话,对我们一直是笑容满面,不说一句重音话。

在玉米大豆进仓、稻谷进场的时候,秋收也就接近尾声了。

农人们大都会稍稍喘口气,但父亲是不会给自己歇口气的。只要是下班回来不算晚,扒拉几口剩饭剩菜,就赶紧趁着月色出门。

母亲问他干什么去?他应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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