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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线索（第1页）

听见清风的这番话，在场的丫头们也还是没有什么特别显著的动作，不知道是城府深沉，还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柳衣点了点头，对着清风吩咐。

“那便再接着好好想想，争取早些想起来，咱们便有了明确的线索，到时候，那暗害我孩子的歹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她又看向零零散散跪着站着一堆的丫头们，挥了挥手，

“行了，看在小小姐没有什么大事的份上，只罚你们两个月的月俸，平日里仔细着些，有什么问题，不对劲的地方，还是人，都可以私底下来找我讲讲……再有这样的事情，别怪我不留情面！”

柳衣也是皱了眉头，脸上罕见的带着怒意，与疾言厉色的警告。

她的确不常发火，可却这不是下人糊弄不把她当回事的理由，平日里嘻嘻哈哈并不妨事，但要是关键时候也分不清轻重，柳衣也绝不会有菩萨心肠。

尤其花儿更是她最亲最爱的孩子，谁把主意打到花儿身上，柳衣也自认为不会轻而易举的放过任何一个凶手逍遥法外。

丫头们回了各自的位置，天也擦亮了，柳衣已经强硬的让受伤的珠儿回自己房间里休息去，清风等在一边，眼中情绪平静。

“夫人，可需要奴婢外出引蛇出洞…？”

清风对比尚且还有些稚气的珠儿，已经是个极为成熟稳妥的丫鬟了，气质也可靠优秀，原本是老夫人底下嬷嬷一手教出来，准备留在身边自己用的，谁知道后来柳衣这边儿却两个知心的，也就送了来，也算是心意诚恳。

也就是珠儿跟在身边相处惯了，感情又深厚，这才没有换去身边贴身侍女的位置，不过除此之外，柳衣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宜，也算是清风在上下打理，做的井井有条，能力十分卓绝出众。

刚才柳衣的一个眼神，清风就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要用这样的线索来换施害者心里的惴惴不安，怀疑之下心烦意乱自己先乱了阵脚最好，漏出马脚来，好让柳衣知道究竟是谁。

那些丫头派下去之后也会有其他人盯着，不只是萧家自己的眼线，还有沈家暗地里送来的人，这些世家大族终究有自己的办法照顾自家儿女，萧家老夫人未必不知道，想着不过火便装无这一遭，各自心中的默契罢了，凡事都有界限，有底线。

只是这一次，柳衣的底线完全被人踩踏了。

柳衣按了下清风的肩膀，脸上的神色真挚。

“不必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清风。”

她明白清风的意思是说可以用自己作为诱饵，将清风她可能看见了想要暗害小小姐那人的容貌一事的消息放出去，再将自己身边做出些空泛的伪装来，勾引那凶手按捺不住上钩出手，有动作便有破绽，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是柳衣不愿，不愿意自己身边的人用这样危险的方法去抓出凶手，一切顺利还好，若是稍微出了些差错，让清风真的陷入险境，柳衣根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毕竟出身与成长环境造就，加上本身的良善，也让她足够尊重每个下人的身家性命，虽然这种为主子奉献的事情别的地方可能习以为常，甚至于觉得下人不过贱命一条，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但柳衣推己及人，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她拒绝了清风，面色坚毅。

“刚刚只是稍微试探一番，没效果便罢了，哪里就用得到你真以身犯险？你最近少些出行，有事跑腿便吩咐别的丫头去做，自己提防多注意些，毕竟谁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疯子癫徒，又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清风低了低头，顺从了柳衣的安排。眼波流转间，遮盖住一些微末的感激之情。

她一向稳妥，做不出珠儿那种抱着柳衣的胳膊撒娇卖萌，笑嘻嘻的说姐姐真好，最喜欢姐姐了的事情来。

但她从未厌恶珠儿的不分尊卑，凭什么她就能有这样的特例表现，能得到五夫人这样的另眼相待和没大没小的纵容。

因为柳衣本身对所有真心实意的下人，都具备着发自心底的关切，就好比这件事，从开始来说，别家院子里的夫人发现了自己亲人女儿被人暗害了毒手，哪怕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那伺候的丫头也少不了要脱层皮，严厉些的更是直接打死了也说得过去，而在柳衣这里，也仅仅是罚了两个月的月钱。

清风不会嫉妒珠儿，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擅长的东西，珠儿天性如此，能讨柳衣的欢心，主仆还有从前相濡以沫的情谊，这也是重点。而有的人只能看着眼前的东西，忽略了背后更重要的内容。

她垂下的眼睫里，闪过了几个曾经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搬弄口舌，编排着说珠儿无能无德，还没有规矩的几个丫头。

无非就是嫉妒心作祟，羡慕她能与主子亲近，又什么好事都是占据了头一遭，殊不知人家在夫人遭难的那些时日也是不离不弃，真是一群蠢货，眼睛里只有这一亩三分地的见识，之后还是需要找机会敲打敲打。

清风的确是个将规矩与情理结合的十分完美的丫鬟，也就是年岁不够，资历排不上，手段也还算稚嫩，不然做个掌事姑姑也绰绰有余。

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将她的确教的很好，替她挑选的主子也很好，那嬷嬷就是喜欢清风这样聪明一点就透的人，也看得出柳衣身边是个好的去处。

她仍旧记得那日，嬷嬷问她，“可愿意去那五夫人院子里伺候？”

嬷嬷问她愿不愿意，自然是有的选的，按着这位教养嬷嬷对她的爱护，就算是拒绝了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也就是因为嬷嬷的爱护，才不会令她去个深渊魔窟，这一点，清风心里十分清楚。

于是她姿态恭敬，福身感激。

“嬷嬷对清风情谊深重，替清风挑的地方，自然都是好的，只是清风能不能多嘴问一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