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差巡街,他们见很多人在看榜文,便说:“各位乡亲,县府缉拿盐枭,只要有人有线索,就立刻报官。捉拿到盐枭的话,报官者必然重重有赏。”
麻子娃和刘清明见官差巡街,他们认为这里乃是非之地,于是匆忙离开了。
麻子娃和刘清明一前一后进了一家饭铺。店伙计见有人进屋,忙招呼道:“二位爷,有啥需要?尽管吩咐。”
刘清明摸不透深浅,不敢作声。麻子娃说:“伙计,来一荤一素两个下酒菜,外加两碗双份肉的羊肉泡馍。”
伙计急忙招呼麻子娃与刘清明落座,又用十分热情的口气说:“二位爷稍等,饭菜马上就来。”
饭菜备好,麻子娃和刘清明将自带的西凤陈酿打开。刘清明见麻子娃喝酒很是爽快,对他也很热情,便说自己以后没事就常来看看麻子爷。
麻子娃说:“回去给你叔父捎话,就说我感谢他能想起我这四处漂泊的刀客。他这份心意我领了。贤侄能专程过来看我,我当然开心。是这,我这有点碎银,你拿回去交给你叔父,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话毕,麻子娃从自己怀里掏出碎银。刘清明说什么也不收,一副为难的样子。麻子娃脸一沉说:“你不拿这个,小心我跟你翻脸!”见麻子娃说出这话,刘清明只好乖乖地收了碎银。
巡街的官差得到线索,说留古客栈里恐有嫌犯,官府如不速查,只怕他要趁机逃脱。官差一听,心想若能捉拿盐枭归案,五百两的县府赏银岂不唾手可得?
官差想到此处,匆忙来到留古客栈。见麻子娃一身刀客装束,闯进屋里的官差立刻拔出腰刀,逼近正在喝酒吃饭的麻子娃和刘清明。
只见官差用刀在麻子娃身边比画着,说道:“这像大盐枭黑脊背,弟兄们,给我把他拿下!”
“大哥,我看这人是有点像,但大盐枭黑脊背脸上没长麻子,这人却一脸麻子。”另一名官差质疑道。
“不管那么多,可疑人等一律带走,然后回县府逐一盘问。”领队的官差表情严肃地说道。
麻子娃心想,虽然这伙人明明是认错人了,还如此蛮不讲理,但是自己该克制的时候就一定要克制。有道是民不与官斗,这个显而易见的道理自己也明白。想到此处,麻子娃说:“官爷,你们定是认错人了。我不是大盐枭黑脊背,我是外地来的买卖人。”
领队官差一挥手,蛮横地说:“不管是谁,跟我们去县府一趟!”
刘清明见官差要带他俩去县府,他急忙走近官差,给官差手里塞了点碎银。官差并没拒绝,还冲刘清明笑了笑,说:“当然,要是正经吃饭的客人,我们捉人也要调查清楚才对。”
刘清明见官差有意替自己开脱,他忙说:“军爷,我们是关山永丰客栈的伙计,刘掌柜嘱咐我们来给他买羊。这不,还没成交生意,正吃饭呢,就被几个军爷撞见了。”
官差放缓口气问道:“你俩果真是关山永丰客栈的伙计?难道我们看走眼了不成?”
麻子娃机灵地说:“军爷,我们就是伙计,一辈子都离不开干宰羊杀猪的下苦活路。要是军爷要带小的回去交差,我倒没啥,只是年迈的老母天天吃药,要我伺候。因此,还望军爷为小的行个方便。”
留古客栈的掌柜见官差刁难顾客,也帮忙说话:“军爷,他们是买卖人。大盐枭不会到我这小庙来的。即便来,军爷这么厉害,那他还不是您的一个下酒菜嘛!”
官差见刘清明给自己塞了碎银,这边留古客栈掌柜又给自己说着奉承话,这才收了刀,不再咄咄逼人。他给麻子娃与刘清明让出一条道,让他俩有惊无险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回到贺兰赵家,麻子娃意识到,刘清明来看自己,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传出去,日后定会给永丰客栈带来很多麻烦。因为他心里有数,自己虽然不是盐枭,但也是行走江湖的大刀客,与人结仇是常有的事。另外,说不准自己哪一天就被县府缉拿,到时候势必会连累到刘掌柜。于是,他对刘清明再三叮嘱,让他回去转告刘掌柜,勿要担心自己。这回也就罢了,今后一定要与自己断了往来。至于自己的用意,想必刘掌柜一定会明白的。
刘清明理解,麻子娃之所以这么说,不是他不近人情,而是迫不得已。刘清明也不敢再多言语,这日回到贺兰赵家后立刻与刀客麻子娃道别。然后,他骑马朝着关山一路飞奔而去。
麻子娃回到茅草屋少许工夫,便收到蒲城结拜兄长杨绪儿的飞鸽传书:“请麻子娃大侠星夜前往蒲城的罕井镇山东村,有一件事急着与你商榷。”
麻子娃想,杨绪儿既然飞鸽传书,定是有要事。他是自己的结拜兄长,行走江湖义字当先,因此这个事自己耽误不得。麻子娃在茅草屋屁股还未坐稳,便又匆忙起身上路。他马不停蹄,冒着严寒,终于赶在子夜前抵达蒲城的罕井镇山东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