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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日记4(第1页)

壹味道在法庭上,因为坐的位置离被告人比较近,总能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一开始并未介意,但随着开庭时间的延长,我开始想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味道。

突然间我反应过来了,这是看守所的味道。

一种因为人挤人人挨人而积攒出来的汗臭体味、没法通风排味的蹲坑屎尿味和廉价的肥皂消毒水味,以及最便宜的化纤睡衣那种织物的味道。所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就是看守所的味道。

没去过看守所的人是不明白那种味道的。

那是失去自由的味道。

贰我代表什么

在法庭外长椅上坐着等开庭前会议,众多的被害人(非吸投资人)穿梭其间。有一个戴着口罩的大妈认真地在旁边看了我们好一会儿,过来问你们是不是上海的律师?我说对啊,有事吗?

大妈马上朝不远处另一个老男人挥了挥手,老男人拎着一个塑料马甲袋就走过来了。大妈说我们是某某案件投资人的代表,为了众多被害人的利益一直在奔走,我们之前一直在找本地律师,但是本地律师都不行,被收买了,你们从北京上海来的律师可要替我们说话啊。说着旁边的老男人就从塑料马甲袋里掏出一叠资料塞给我。我大概扫了扫,主要内容是要求追加被告人的。大妈说现在政府在庇护真正的被告人或者说获益者,你们可一定要说出来啊,说出来对你的当事人好也对我们好,你们可一定要代表正义要维护正义啊。

我像电影里的特工一样抬头逡巡了一圈,发现在我的九点钟方向前排椅子有个男人一直在盯着我,手里搂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这应该是我的同行。

我笑笑对大妈和马甲袋老男人说,大妈,我代表不了正义,也维护不了正义,我只能代表我当事人的利益,正义这个词太沉重,估计没人担当得起。

大妈看看我,一脸疑惑,说你们都担当不起那还有谁?我们不相信政府。

我想了想没吱声。回头看旁边那个黑色公文包男,他笑笑把头扭过去了。

叁妈妈的视频

辩护人:你还有什么要和法庭说的吗?

被告人:我希望法庭可以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辩护人:为什么呢?那个手机是被作为犯罪工具被没收的啊?

被告人:(沉默)……

辩护人:报告审判长,我的问题没有了。

被告人:(忽然开始抽泣)请审判长把那个手机还给我吧,那里面有我妈妈的视频,还给我我就可以看到妈妈了。

审判长:……被告人你先不要着急,你服刑完毕后出去就可以见你妈妈了。

被告人:……我妈妈一年前去世了。

肆艰难的旁听

在很多年前代理的一个敏感案件里,我注意到法庭里原来的六排座椅突然只剩下来四排。我仔细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原来那两排座椅的位置的水泥地上有新鲜的水泥修补痕迹。很显然为了控制案件的旁听人数,法院临时把六排座椅拆掉了两排。

法庭的旁听越来越难了。

三年防疫期间,不要说旁听,辩护人连和当事人见面也成了奢望。以防疫之名,有的法院在慢慢蚕食公民旁听的权利。比如每个被告人的家属只能来两个,有众多被害人的案件里被害人只能派代表旁听,对于媒体人特别小心提防,一般来旁听的人员事前都要被核实身份。

不是讲好多个自信吗?为啥在给人旁听这个问题上,法院越来越没底气了?

伍捡书

上车后捡到一本之前旅客留下的书,白皮,无价,2023年版,书名叫《中国现代性的起点:戴震的新古典愿景》,读者在里面的铅笔批注停滞于165页,应该是没看完。看内容和批注,读者应该是位学者,搞哲学的。笔迹是练过的,估计在五十岁左右。

第53页批注了一个现汇买入价,8。7313,这应该是前两天英镑和人民币的汇率,貌似作者有英国留学背景或者目前本人或亲人的生活与英国有关。

这让我想起原来我买的一本英国人写的书《印度对华战争》,二手书,留有七十年代北京某机关的图书室印戳,其中还夹有机关内部礼堂的两张电影票,彩头纸,两寸见方,写着上映时间和座位,不知当时那两位有没有去看过电影,现在是否还健在。

朋友看我的朋友圈里发的这本书,说这是前清朴学,吓得我没敢回复,因为我还第一次听说朴学这个词。又有朋友说这是本清样,出版社特供的。

下车前我想了想,把这本书塞进了自己的行李包。

既然这本书那么有文化,把这本书带走不是就显得我也有文化了?

陆香水

返程时旁边坐了三个不知是巴铁还是印度人,那外国香水呛的啊,像是热锅里干焙的小米辣,让人呼吸不畅,生生逼我这个在病毒面前都从不戴口罩的人赶紧找了个口罩戴上。

中国香水为啥不迎头赶上?比如搞些小笼包子啊鱼香肉丝啊这种香型的,让人心旷神怡。

柒尊老

有一次在机场,一花白头发老头安检时插队,还气势汹汹骂被他插队的小女孩,小女孩也气得对骂。看到年轻人这么不尊重老人,我忍不住上去教育小女孩,我说你让一让老人家又咋样了?你看看他这把年纪,还能插几次队?

(2023年6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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