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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会长惹祸(第1页)

民国十五年(1926)正月,刚过完三朝年,银家老夫人寇兰芝从清虚观烧香念经回来,在码头上摔了一跤,就此中风一病不起了。老夫人半昏半醒,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全然不能自理。义元先生前后去了三次问症开方,病情都没有好转。银家又请了素称能妙手回春的廊桥镇中医大夫曹孔青,曹大夫连处方都没有开,就转身回了廊桥镇,意思是请银九月另谋良医。老夫人病了,女儿女婿就得轮换守夜伺候,这是晚辈应尽的孝心。对贾学正来说,毕竟女婿只是半个儿,时间一长守夜也多了,加之茶季操心商会的同时还要操心荣盛茶行的买卖,心情很不爽。这夜轮到九月看护守夜,贾学正总算能回到厢房歇息一晚。

精神颓废的贾学正,回到厢房就把伺候他洗脚的丫头雪晴打了一巴掌。雪晴已经十七岁了,不知道为啥被打,也不去想,老爷太太打她,是不需要理由的,想打就打吧。挨了打不能哭,雪晴这点没做好,让那无声的泪水流了满脸。

看到雪晴流泪,贾学正似乎很不理解,说:“你委屈吗?嗯?你有我委屈吗?要哭我明儿就卖了你!”雪晴跪在地上不敢哭了,眼窝里满是惊恐。她一边搓着老爷的脚,一边说:“老爷不要卖我,不要卖我,我要伺候老爷一辈子哩,老爷……”

老爷低头看了一眼雪晴。跪在地上的雪晴只穿了一件宽大的丝绸褂子,没有专门的胸兜,胸前的领口耷拉下来,露出一对丰腴成熟了的胸乳。

只是,老爷眼下没有雅兴欣赏,他心里想的还是半昏半醒的银老夫人。雪晴安顿好老爷后,正要出屋,他却叫住了雪晴:“给我捶捶腿。”雪晴慢悠悠地走过去,跪在床沿边,给贾老爷捶着大腿。这时的贾老爷想到了她的胸,心里波澜起伏,于是把手伸进去了。雪晴惊恐地看着他,两只小拳头不敢歇下来,仍旧捶着腿不敢松懈。贾学正说:“真是女大十八变,眨眼就熟了呀。”那口气就像欣赏自己种的茶。

贾学正手忙脚乱地开了园,雪晴身下散播下一片落英,证明了雪晴是第一次,他就对雪晴说:“怕啥,从今往后,你就不用嫁人,背地里就安心做我二房!”

贾老爷跟九月圆房的时候,九月没有流红,这一直是贾学正难以言说的伤痛。此时他获得了补偿,似乎捡回了男人的自尊,品味到了其中快乐,他从雪晴身上找到了从来没有的体验,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变成了风筝,在七彩云头愉悦飘浮着。贾老爷就此觉得自己离不开怀中的雪晴了。

他对雪晴就温柔了许多,给了她一些细心周到的抚摸,品咂自己在雪晴体内索取的一些滋味。

雪晴虽私下成了老爷心中的二太太,但现实里仍是一个下人丫头,依然要给银太太捶背、冲刷夜壶,一切都没有改变。只有少爷银海林比过去沉默了许多,见了雪晴不像先前那样随便玩笑了。海林从小就和雪晴厮混在一起,也得雪晴的照料。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就有一种超越了主仆的情感,平日里难免私下玩笑。玩笑中,少爷会极其自然地去拍雪晴的屁股去摸她的胸,雪晴也就放肆地在少爷脸上轻轻地打一巴掌。彼此的身体虽然互相吸引着,但绝没有任何想法。银海林和雪晴彼此明白他们只能是主仆关系,以后也是,因此都没有超越界限。雪晴对少爷的眷恋是显而易见的。现在,海林发现父亲竟然对雪晴下了手,心中的那种复杂情感就可想而知了。海林就有了一种失落和懊悔。这种绝望情绪就投射到了雪晴身上,他不再去理会雪晴,甚至与她见面时都不正眼看她。雪晴心里当然明白少爷冷漠的缘由,觉得内疚,似乎亏欠了少爷,就想找机会跟少爷说明白,像过去那样跟少爷玩笑几句。

一天下午,雪晴去少爷那里打扫房间,看到只有少爷在房里,就笑着说:“少爷,这么好的天气,闷在屋里下蛋呀?很多人到江边钓春鱼去了,你咋不去?”海林低了头说:“不想去,你管得着吗?”雪晴就说:“少爷你吃了枪药了?说话这么冲!我啥地方得罪了少爷,这样不待见我?”

海林瞥了雪晴一眼说:“你是不是有了靠山,就跟我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了?”雪晴并不害怕,反而走到了海林面前说:“我一直就是这样子,少爷生气就给我几个嘴巴。”雪晴说着仰起了脸,让海林去打。海林愣住了,看着她仰起的脸。慢慢地,那脸上就有了泪水流淌着,让他惶惑得不知如何是好。这春季,外面的桃花正开得灿烂,正是风情万种的时节,一些飞扬的柳絮让海林的双眼迷离。海林突然走上去,抱起了雪晴的脸,亲吻起来。雪晴的身子软软地瘫在他的怀里,嘴里梦呓般地说:“少爷、少爷,我已经是老爷的人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吧。”嘴里这样说着,身子却软得无法收拾。

雪晴十年前就来到银家当差,挨了夫人老爷的不少打骂,她将和少爷一起长大的情感,视作了自己栖息的屋顶,当作了自己的整片天空。这对在一起度过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终于彼此打开了。

雪晴从少爷这里得到的快乐,完全不同于老爷,她心里的那张帆似乎刚刚起航。以后的日子,雪晴总能找到理由去少爷房里,只有在这里她的身与心才真的快乐。海林虽然也快活着,但他心里却充满恐惧,担心被父亲发现了,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荣盛茶行有了卧床的病人,按照民间说法要冲喜,认为大婚是“红鸾照命”,可以冲散“白虎凶星”,病人就可以消灾免祸、逢凶化吉。九月救娘心切,决定给海林成门亲事,来救娘的性命。一番筛选游说,荣盛茶行看重了谷记酒坊的三女子谷秋水。银九月请媒婆一道,亲自去马槽沟谷记酒坊提亲。

谷满胜已是人过半百,膝下两子三女,该成家的成家了,该嫁的出嫁了,只有三女秋水还待字闺中,出阁嫁人也正好了却一桩心事,便满口答应了。

人间四月天,谷秋水嫁进了银家。她走下花轿时穿着一件水红绸面旗袍,粉脂淡妆,全身洋溢着青春娇美。雪晴看着少爷拜堂,满眼的忧伤和哀怨。

送入洞房之后揭了盖头,新娘粉荷面、杏仁眼、樱桃唇,一身清丽之气。白里透红的肤色,结实婀娜的身材,似乎涌动着欲火,一旦爆发出来能将男人烧得死去活来。本来指望冲喜能让病重的老夫人好转,可是新婚夫妇喝过合卺酒都两个时辰了,老夫人仍然沉睡着,不见要醒的样子,不知这冲喜到底有无意义。

夜幕深沉,银府的大门上,高高悬挂着的大红灯笼,明明灭灭地投射在门口两座威武的石狮子身上,偶尔被风吹动,铁钩间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砰砰砰……”忽然,急促的敲门声响打破了宁静。来人看见石狮子身上的红绸和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诧异地挑挑眉。门内早有伙计听见叩门声,打开门来,看见来人立刻解释说:“银家今日不待客,怠慢了怠慢了。”来人说:“我不是讨喜酒喝的,我有急事要找你们会长。”伙计不认识来人,会长又吩咐了不许随便放人进府,很不高兴地拒绝道:“不好意思,会长说了,今日谁也不见。”来人一下就被激怒了,吼道:“你们银家想活命的,就让我进去。”

这时候贾会长正好路过前院,听到吵闹声,就出来了,正要大声呵斥,小厮忙上去给他禀告说,一个来闹事的,正打发他走呢。来人又大喊着说银家不厚道。会长听得分明,便走了过来,见一陌生人,疑惑地问:“银家与你有仇还是欠你银子?咋不厚道?”

来人回道:“既没仇,也不欠,我受人之托带句话,说完走人。”贾学正行走江湖,经历颇多,忽悠的、诈骗的啥没见过,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就说:“那你就说吧。”来人将信将疑地看着贾学正,小厮见状补充道:“这就是你要找的贾会长。”贾学正看着将信将疑的来人说:“如假包换。”来人就拉着贾学正到一旁,悄声说:“贾会长,革命军明早要来抓你,说是先斗争,后砍头。你提前想办法吧,我走了。”贾学正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追上要出门的来人说:“多谢恩人,能留个名吗?”传话的人说:“想活命,出了这门,你我都不认识。”贾学正忙掏出身上的几个银圆给了恩人说:“辛苦劳累你了,拿去买酒喝。”

贾学正关好了门,后脊背已是冷汗淋淋,早听说革命军要来,果真就来了,而且还来势汹汹。他越想越害怕,急匆匆到了后院。冷静过后的贾学正,没敢声张,时间紧迫,他不敢耽误,先是安排管家到两个码头准备好两条船,然后向九月说明其中的利害,建议全家人分两拨先后出门,到两个码头上船,先逃往洞河再说。

贾学正以老夫人病情加重,要到兴安进教堂医院为由,连夜将老夫人和儿子等人送到码头已准备好的木船上。到了中渡码头,他才对银海林说明原委,让银海林带着谷秋水和丫鬟雪晴先上船,等他们离开码头后,自己才带着九月和病重的老夫人悄悄从泗王庙码头上船离开。临到开船时,管家魏老四还是固执地下了船,说荣盛没人看管不行,只身一人也要留在茶行,反正一身老骨头了,大不了一死。不管银九月和贾学正如何劝,魏管家都不松口,硬是回到了茶行。贾学正此时已顾不了那许多了,与其优柔寡断在家等死,还不如先逃再说。船在水上行,谷秋水十分不解,问银海林:“这新婚之夜,你们银家要干啥?”海林说:“跑反,再不跑,全家都得人头落地。”

军阀割据时期,陕南自立政府的割据军阀为了增强军事实力,更是滥派捐税。大小土匪也乘机四处窜扰,民无宁日。破产的贫民茶农为了活命,大批地加入土匪队伍,壮大的土匪队伍四处焚掠,使更多的贫民破产逃亡,民间称这种逃亡为“跑反”。

秋水问:“全城的人都没有跑,只有你们跑?”海林说:“那是因为他们不是会长,要是早晓得会长这么晦气,爹就不应该去争?”谷秋水“哇”的一下哭出了声:“妈哎,我可咋办啊!”海林用那种大人恐吓小孩的声调警告说:“你若不走!要掉脑壳的!”哭声刚停,只听扑通一声,秋水一下晕倒了。雪晴上去一看,扶着少奶奶对海林说:“不要紧,是吓得,一会儿就醒。”

这一切源于年初,中国南方北伐军为了终止军阀割据、统一全国,派叶挺独立团攻克汉口、汉阳,占领武昌,然后沿汉江一路向北进攻襄阳。

汉阴人沈寿伯在石泉开武馆,是青帮头目,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是青帮的前辈,他倡导北伐革命,沈寿伯就拍案而起,学帮会前辈的路子,打着北伐军的旗号占据紫阳,并给先头队伍确定了斗争方向,将城内各商行店铺按行业划分,一个行业革命一个领头人。

论紫阳的茶商,有三十一家,但有实力的却只有银、郑、谢、李四家。银家的姑爷是茶商会长,自然是革命的首要对象。一天黄昏,先头队伍干将张大宝集中各路首领在县城十里外的和平渡召开秘密会议,认真分析了城内各行业的斗争形势,认定茶商会长有贪占的嫌疑,并做出决定:次日一早坐船进城先逮捕贾学正,斗争后立即处决,查抄没收家财。

张大宝是沈寿伯的得力干将,幼年习武,人称张教头。张教头个头不高,可魁梧有型,显得健壮,脸形偏长,招风耳,嘴唇很厚,眼睛虽小却炯炯有神,霸道、果断、利落,充满英武之气,能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他早年入大刀会,后被汉阴青帮头目沈寿伯收编,是组织抢夺紫阳地盘的总指挥。

殊不知,参加这次秘密会议的一个小头目,是紫阳福源烟馆老板赖四的拜把子兄弟,而赖四的婆娘银水莲是贾学正的姨妹子。有一年,他烟瘾发了,倒在烟馆门口,是银水莲救了他一命。贾学正有难,就是银家有难,就是银水莲有难。

银水莲姐夫大难当头,小头目心急如焚。散会后,他立即让人暗中给贾学正通风报信。贾学正大惊失色,一番简单准备,全家连夜逃往洞河银九月舅家一个远房亲戚处隐藏起来。次日一早,张大宝带着一群手持洋枪、大刀和梭镖的队伍,搅乱了平静的紫阳城。砍头、游街、分粮,革命又一次掀起高潮。队伍在紫阳城游行示威了好几圈,先后绑了百余口,斩杀绅民几十人。“惩办土豪劣绅,打倒贪官污吏”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同时,张大宝带人向荣盛茶行扑去,一番搜索,才发现早已人去屋空,于是将茶仓存放的千担毛茶全部运走。为了早日将贾学正捉拿归案,队伍派人日夜守候在荣盛茶行四周,考虑到银家与洞河寇家的关系,还特地派了一些人在洞河寇家院内院外监视,只等贾学正落网。

茶商里没有革命对象,气愤的张大宝将看管茶行的魏老四当了替罪羊,一顿棍棒,魏管家在惨叫声中被打折了左腿骨。待张教头撤走后,一帮下人伙计才赶忙抬着魏管家进了济生堂。医治了大半年,他虽保得一条性命,可成了跛腿,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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