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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才智留下小说（第1页）

会议开了一半，各个老总已是抓耳搔腮，碰到难题了。忽然有人推门伸进半个脑袋，悄悄告诉我，有个新员工来报到，问我是让他在会议室等，还是……我那时在人事部工作，知道今天对外联络部有个干事要来报到。我答，让那人也来听听吧。我想今后把这收集情况的工作转到联络部去。来人叫耿虎，中等个子，虽然30岁出头，但长着张娃娃脸，还是显得年轻。他就在会议桌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

这是我们每周的例会，倾听我们派到海外公司当地办事处的中国员工骨干的工作汇报，海外公司老板有什么需求，我们可以改进；中国员工素质如何提高，适应改革开放需要。会上，海外A公司的中国员工陈先生讲了个中国员工工资水平太低的实际情况，各抒己见。A公司在上海办事处已有20多位员工了，根据当时国家规定，外国公司和员工定的工资划入我们公司，我们公司除了给他们在原单位的工资后，再给他们提成5%。有的员工就觉得，现在到海外企业机构工作，工作量大，责任重，收入比原单位增加不大，产生消极情绪，有的要打退堂鼓了。A公司的老外也很不理解，以为我们给你的工资，你们只能拿到5%啊？对中国的政策不理解，很不满。有的老外为了稳住中国员工，只得私下给点收入，不顾违反国家规定。这问题该如何处理，老总们讨论来讨论去，一下子拿不出妥善解决的办法。

国家刚开始实行开放政策，新中国成立前的洋行纷纷来设立机构，大家都在摸索逐渐开放的模式。国务院和各省市都有明文规定，向海外企业常驻国内机构派遣中国员工须由当地政府指定的专门机构办理。我们公司就是滨海市政府指定的专门机构。我们向外国机构派遣中国员工，他们的工资当然由我们公司给他们。根据规定只能是这种模式，改变工资发放的模式是要市政府批准的。从公司得益来讲，这种模式公司留存得多，公司当然愿意。那时，人才也紧缺，海外企业向我们提出要什么样的人，到我们推荐给他们人选，至少要一个星期，除了有现成的人选，哪有那么巧。这些人选至少要懂点英语或日语吧，但改革开放初期懂外语的人才不多，即使懂外语的，人才单位所有制，原单位出不来。一个仅读完《许国璋英语》（第2册）的人，已是很受外商欢迎了，有的后来做大了业务，做上欧洲某国上海办事处的副总经理。那是后话。有的中国员工从里弄生产组招来，收入比较低，现在到外商办事处工作，不但工作环境改变了，穿上了西装，戴上了领带，外出还有小车乘，收入比一般市民高，很是满足。但对那些原来就在单位外事部门工作的人员来讲，他们进了外商机构工作，就觉得变化不大，收入增加不多，担子倒蛮重，积极性不高，有的还想不干了。会议在“让我们再商量商量如何解决”的话语中结束。

会后，我就和耿虎说，今后这块听取情况汇总就交给你了。他笑着点点头，露出一对虎牙。我陪他去对外联络部上任。耿虎原在滨海造船厂销售科工作，后来经人介绍过来的。他的人事调动还是我去办的。

我看了他的人事档案，没什么特别的，在和他们人事部领导交谈时，他笑着和我说，这个人不错的，原来内定要任厂长助理的。我问，他自己知道吗？“那怎么会知道。”对方答。那他为什么离开万人大厂呢？对方只是笑笑，没有答复。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干部离开了，就讲人家一点好话。这成为我想解开的一个谜。

对外联络部当家的副经理印槐，近30岁，一头天然卷曲的头发，配着西装领带挺精神。他的皮肤有点黑，说话声音低沉，看上去很是稳重，显得比年龄老成。他进公司早，平时公司的这块业务由他在做。他平时话语不多，给人种老实的感觉，但他很讲究讲话节点，很会挑人家喜欢的话说，有的领导很是喜欢。他特别爱学习，哪怕一些进修班，他也会争取。他见我领了耿虎过去，笑着说：“欢迎，欢迎。”和耿虎握了握手，“我可轻松点了。”印槐副经理笑着对我说。

耿虎来后，我看到他整天忙忙碌碌，毕竟公司成立不久，很多工作要做。我曾经问过印副经理，他还是满意的，说是耿虎做事情效率比较高，交给耿虎的事一会儿就完成了，一个人在顶几个人工作的，他已逐渐开始做基础工作了。

忽然有一天，上级要我们公司总经理和负责工资的人事部负责人一起到分管市长办公室开会。那时我也分管劳动工资，就随熊总经理去了。原来耿虎通过我们上级的情况组共同撰写了篇内参，反映外国企业的中国员工工资结构不合理，工资偏低，人心思走。分管副市长看后，觉得这要影响到滨海市的改革开放发展，请我们公司领导一起去研究解决。市领导听完汇报后，肯定了这个问题提得好，并要我们从改革开放发展的高度来看问题，敢于打破原来考虑问题的思路，打破原有管理模式，让我们拿出方案，需要和市财政、市税务部门协调的，由市里来做。公司拿到市长的“尚方宝剑”，讨论了好几套方案，选了一套最佳的方案上报。市领导很快给予批复，解决了海外企业中国员工的工资偏低等福利待遇问题。那几天，我看耿虎特别高兴，好像自己加了工资一样。在那周的例行会上，那个A公司的陈先生特别兴奋，他感谢公司重视他的意见，向市长反映，提高了他们的收入。他在外国企业雇员中可得意了，大家都知道是他提了这看法，解决了问题。我本来想向大家介绍，是耿虎通过内参反映上去的，但给他阻止下来，他笑着和我说：“只要问题解决，我和他们一样高兴，无论他们知道不知道是谁干的，都一样。”还是那张笑着露出虎牙的娃娃脸。散会时，陈先生和几个雇员代表提出，他们准备晚餐在隔壁大酒店自费庆祝一下，请我们公司本部的有关人员一起参加，耿虎当然是对象。但耿虎和我提出他就不参加了，他还要赶回办公室写材料，还是那样诚恳。

我和耿虎接触最多的是年底的干部考核反馈，一是对他考核的反馈和听听他对联络部工作，包括对他的领导的考核意见。那一次反馈完对他的考核后，我问他那时是怎么想离开原单位的。他对我的转换话题，似乎没什么准备，愣了愣，笑着说：“只是经人介绍过来应聘，想出来闯荡一下。”这回答简单，似乎是搪塞。他告诉我，他离开大厂，他妈是反对的，这么好的工厂不待，到这么小的公司工作。尤其是每逢年末，万人大厂每人能领到一蛇皮袋的鱼肉鸡鸭，他妈总会唠叨。那时工业材料吃香，厂里用计划外的产品去换副食品，发放职工福利。左邻右舍煞是羡慕，他无所谓。我似乎对他有些许了解。就在那次，我也听了他对工作环境的了解，尤其是对他领导印副经理的考核。他很坦率地说：“他这样年轻在挑公司对外联络部的工作是不容易的。他会动脑筋，有点子，肯学习，我年纪比他大，会帮帮他的，配合他把工作搞好。”

看来两个人相处得不错。

在考核联络部工作时，兄弟部门就有人提出，印槐整天跟着领导开会，陪领导吃饭，陪领导出国，具体事由耿虎在做。而在部门汇报工作时，耿虎所做的工作成绩成为印槐汇报的主要内容。有的部门领导就调侃说，他真会做领导，上面布置的工作，传达下去，下面完成的工作他收割上来，汇报出去，就是他的成绩。有的人还说印槐年纪小，资格老，门槛精。我倒没觉得问题，这也是一种领导方法。现在见耿虎也没有在这方面计较，我很高兴，干部配备得好，关系和谐，对工作有利。我笑着对耿虎说：“你们配合不和谐的地方有吗？”“应该没有吧。”他抓抓头皮，那张娃娃脸有点可爱。“哦，”他似乎回忆起一事说，“我想他也不会不高兴吧。”原来公司前段时期来了新的党委办公室女主任，姓唐，据说是上面安排下来，未来的党委副书记人选。两个部门间的工作有些交集，印副经理常到党办研究工作，很晚才回家。我听到兄弟部门也有微词，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每天有什么工作要关在办公室里研究到这么晚回家。一次印副经理将耿虎叫到党办去，说是唐主任提出要办一份公司报纸《公司之窗》，反映公司新面貌，现在人手少，唐主任看中你，帮助兼职办报。唐主任连忙说：“那就算党委办公室和对外联络部联合主办吧。”印槐副经理连忙笑着说，“听唐的，听党的。”不知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耿虎听了怎么回绝呢，只得点点头：“试试吧。”耿虎出版了四期报纸，自己组稿，自己还要排版、刻字、印刷。但这实在吃时间，最后他和印槐副经理提出，自己实在忙不过来，怕把公司报纸搞砸了，另请高明吧。印槐看他确实忙不过来，否则要影响自己部门工作的，就算了。这件事我知道，印槐副经理也没有什么不快。后来党办唐主任情况有变，没能担任党委副书记，大家也没再看到印槐去党办研究工作了。那是后话，回到那天。

我和耿虎聊得很轻松了，我半开玩笑地说：“他这年纪还没成家，已是老大难了或叫金牌王老五了，你有帮他吗？”他看我又转题了，连忙轻松了很多说：“有啊，但没成功。我曾经将我亲戚中最漂亮的表妹介绍给他，但谈了两三回，印副经理就嫌人家曾因在单位里做舞蹈老师，教人跳舞而终止。没有成功。”耿虎笑着摇摇头，露出那虎牙，表示不太理解，但他知道，印副经理挑选女朋友要求很高，隔壁部门的小徐姑娘，人虽然不很漂亮，但很想和他接近，在一些老同志面前流露出对他的好感，旁边人也怂恿她和他谈朋友，但他始终不屑一顾。他平时虽然不善言辞，但看到漂亮女人观察还真仔细。他在号称“金牌王老五”时期，对市里服装模特队的女孩子几乎个个叫得出名字，即使叫不出，也知道她们的大概经历。印副经理挑选女朋友的标准真高。但有时耿虎也吃不准，印副经理挑老婆的理论很特别，说是“老婆不能漂亮，否则动脑筋的人太多，婚后生活不太平”。耿虎只当借口和玩笑话来听，我听了呵呵笑了。万万没想到的是，若干年后，印槐终于结婚了，他千挑百选，还真遂了他的意，娶的老婆，人家还真不能理解。那是后话。

对外联络部的工作是出色的，印副经理很快擦去了“副”字。不久公司有个公费到新加坡去学习经济、培训两年的名额，虽然没有学历，但也够诱人的。印槐主动向领导提出，他想脱产前往学习。其实我也支持印经理去学习，反正后继有人，也能让耿虎能力得到充分发挥。熊总批准印槐去读书，但在临行前，印槐提出为了有利于公司的业务，在外积累关系，希望给个头衔，哪怕是空的也行。反正他是后备干部，熊总就同意在他名片上印“总经理助理”头衔。耿虎就上任对外联络部经理了，我给他还配了副手和干事。

那几年公司在外的影响越来越大，很多领导都觉得，耿虎的工作是出色的，有功劳的。每年公司年庆，耿虎凭和主要新闻媒体建立的密切关系，不仅给以重点宣传报道，而且会将公司组织的外商各种活动给予及时报道。电视台还会采访公司领导，能常在新闻媒体上露面，公司领导当然笑逐颜开。有的同事开玩笑说，要知道耿虎最近在做什么，只要看看电视里的新闻报道就行。尤其是我们公司成立十周年时，他组织、策划、实施了一个向外宣传公司立体形象的工程，制作了公司精美画册，受到大家的首肯；自己编、选镜，制作了15分钟的公司宣传录像片；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先后有数十家新闻媒体发了宣传稿，电视台以三天连续新闻报道的形式，介绍公司情况；电视台的新闻透视专栏，还以公司为背景，专题分析在改革开放中的上海，外商服务的现状和特点；举办了大型外商招待会，请在沪的外国大公司代表和国内的对口大公司领导以及政府有关方面负责人，中外人士畅谈改革开放给社会带来的合作与变化，交流完善投资环境和经商环境的经验，市长和分管副市长都出席了会议。轰轰烈烈，整个公司信心满满，但他却从130多斤瘦成110斤。我遇见他，问他累不累，他笑着说：“工作有进展，有劲儿。”还是露出那对虎牙。

年底是耿虎去市政府办公厅和市委办公厅串门拜访的日子。当时时兴挂历，他必会装好、卷好，写上名字，自己直接送至市委、市政府领导的秘书手中，和他们进行很好的沟通，为公司做了很好的宣传。要市里领导给公司题词，他一喊就应。更重要的是当时公司在改革开放初期，做维护一个口子派员工作，得到领导太多的帮助。市政府成立了专门小组清理这事，他算具体工作人员，还促使工商局到外商机构将黑雇员引导到国家规定的轨道上来。有相当一段时间，向外商代表机构提供中国员工处在良好发展环境中，在这种特殊的环境里，外商机构的用人得到了很大的满足，我们公司也收到了很大的经济效益。公司的业务发展很快，从原来提供和管理中国员工几百人、几千人到几万人，破十万人。从第一年公司的利润29万元到一年利润几千万元，利润的雪球不断向前滚动。

他又根据公司向多种经营发展的要求，开拓其他业务，以圆领导打造集团公司的梦想。有的业务经营权审批在中央有关部门，他就通过各种渠道去疏通、公关，开拓业务，拿到了一个个特许经营的业务经营权。临时没有合适人选时，自己还兼任着新公司的负责人。那时他已是该中字头行业的全国副秘书长，落实、修改国务院有关文件的内容，他是参与者。

时间过得很快，印槐在新加坡培训回来了，听到的都是对耿虎的赞扬声。有的老领导都说，现在公司在对外方面关系比过去多得多，给公司开展业务创造了一个很好的外部环境。每每讲到比过去好，印槐总会脸部痉挛。但印槐见到耿虎是不吝啬赞美词的：“干得不错嘛，打开了这么多的工作渠道。”耿虎虽然比印槐年长六七岁，但毕竟当时印槐做过他的顶头上司，而且他一直觉得两人的关系不错。“哈，你讲得好，”耿虎笑了，又露出那对虎牙，“还是延续了你在时的工作思路。”两人似乎还是那样随意。那时公司正好在分配职工的住房，耿虎也在分房小组名单里，还任副组长。印槐就向耿虎提出，他是否能分到一套房子？耿虎知道印槐家里的住房面积倒不小，就是煤卫不是独用的。他和父母住在一起，是有两间房，下面还有兄弟。如果是结婚，那是可以分配的，但现在要增配给他住房，还不符合公司分房条件。耿虎一再表示，届时结婚申请住房，他一定会争取最好的住房给他的。但耿虎看到印槐眼睛已是斜视旁边了，并收起了刚才的笑纹：“不就是早晚的事嘛。”他甩出这句话后，悻悻然走了。耿虎后来在分房小组会上提出了印槐要分房的要求，遭到了大家反对，再说现有房源也不够，轮不上分到他的。耿虎也没办法去和印槐解释。

印槐回来后，提升了副总经理，耿虎提升为总经理助理兼对外联络部经理。但在开办公会或私下，我已听到印槐对耿虎的微词，而且每次都是趁耿虎不在时发出的声音。有人讲公司在外面的影响不错，他会弱弱地笑着说：“据上级外事处领导说，我们公司在上级部门的影响力在下降。”有的领导讲对外联络部工作有成绩，他会转弯抹角说：“其实这都是打着公司旗号，在公司平台上工作的效果，我在这部门工作过有体会的。”他还会指着其他人呵呵笑着说，“你去干也行的。”甚至有时他在总经理室单独和其他领导聊天时，会神秘地说，“下面反映，耿虎和小林的关系不一般。”小林是耿虎的部下，外出工作时同进同出。当其他领导问有什么不一般时，他呵呵笑着说，“我也没亲眼看见，就是下面反映不太好。”他讲话很有艺术，总是留给人想象的空间。

熊总经理原来对耿虎印象很好，最近听到的传说多了，就吃不准了，他把我这个管人事的叫过去单独问询，下面反映耿虎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我答道：“据我知道，他还是在努力工作，他和其他人关系也是正常的，就是有些人可能比较敏感，才有点反映。”既然熊总没有点明谁的反应强烈，我也没必要点穿的。

其实这段时间，印槐在下面活动是活跃的，尤其是对外联络部。他原来工作过的地方，总有一两个人有自己的想法，他就可总结出人家意见很大，到外面去宣传，又不会讲是谁。我开始发现印槐很喜欢讲人家生活不检点来丑化人。其他部门有个领导，原来在部队搞翻译的，外语比较好，他曾经在讲到印槐外语水平时，仅说了离外语口头翻译水平还有距离。印槐听到后，就讲人家“看到女人走不动路”，丑化人家。在最近的一次考核中，倒是有人反映印槐在分管部门里招了个中专学历的女孩子，平时开玩笑时，他们看到印槐动手动脚。我不太相信，总觉得印槐平时蛮严肃的，给人印象蛮老实的，怎会？我还怀疑过是否反映的人和他有成见。我也不想去核实，去核实一个开玩笑的事似乎没必要，但印槐喜欢议论人家生活问题倒是真的。

有那么几天，我一直找不到耿虎，后来才知道他父亲在医院要开刀了，他在医院陪夜，请好点的医生开刀。那不是很容易解决的事，花了他很多精力。我知道他和市长秘书关系很好，他们还托耿虎为他们办事的。若请他们去打个招呼，那不是很容易的事吗？我找到他后，和他提起，他愣了一下，露出虎牙笑了：“他们和我关系是很好，开口的话，他们或许能帮我，但我没想过。”我笑了，这算什么事。我问他在什么医院，他讲的医院正好是我老婆所在的医院。后来这事，还是我老婆去帮他打了招呼，找了外科主任为他父亲开的刀。他十分感激我。

那次年终考核反馈，我对耿虎说，最近外面对你有点议论啊？他连忙说，是不是小林的分房问题，她是符合分房条件的，而且交给公司一间房，属改善型的。这事我倒知道，分房其实也不是耿虎能说了算的。

耿虎也帮自己部门其他符合条件的干部争取分配房子的，其他部门的干部还开玩笑说，宁愿到耿虎部门工作，他会为我们争取住房。我和他说，一些对你负面的议论，是不是你的工作细节或生活小节不注意引起的？我看他睁大眼睛看着我，不知所措。“你知道是谁在议论吗？”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接着说，“我有什么可给人议论的？随便他们去议论吧，否则我没法工作了。”他露出十分诚恳的样子。这时我倒有点同情他了，他真是一个一门心思勤恳工作的人，谁在背后议论他，他都不知道。

后来发生了一事，耿虎彻底离开了对外联络部。那次，分管副市长来公司调研适应改革开放发展，要多途径、多手段向外商常驻机构提供优质员工。熊总经理听到内部消息，说是分管副市长是来听听反应，准备允许其他单位也经营这个业务。熊总为配合这思路，主动提出做好准备，和新的同行开展优质服务竞争。但分管副市长并没有这个意图，总结中还是要求按照国家的法规办，更高水平及时提供外商机构雇员的优质服务。在原有形式外，新提了采取“猎头”形式提供高层次人员，逐步和国际接轨。送走分管副市长，大家回到会议室，耿虎就摇着头苦笑着对熊总说：“平时布置我们维护法规，归口管理，今天怎么主动提出开口子派员呢？有点像变色龙嘛。”熊总本来就觉得在市长面前说话不妥，怀疑给人下套了，有点懊恼，给耿虎这一讲，涨红了脸：“你不知道其中事情。”板着脸，拿了笔记本回到自己办公室去了。

不久，熊总将我叫到他办公室对我说：“耿虎在对外联络部工作有很多年了吧，也该换个地方了。这段时间他在外面负面议论也比较多，和公司其他领导的关系也处理得不好。他的对外联络部经理工作就不兼了，专职做总经理助理工作，主要调研、开拓公司业务。”他怕我提出不同看法，接着说，“联络部有副经理小王主持，看一段时间再说。你和耿虎好好谈一下，希望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专职总经理助理工作，争取明天开干部大会宣布掉。”我看熊总这样坚决的样子，和他解释也不会有什么用了，就照办吧。人事部本来就是根据领导的意旨，考察干部、办理干部任免事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