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百姓刚听了这番话,都不禁点头,松了口气。
甚至议论起来——
“知县老爷说得对啊,三千贼兵不可能打下俺们舞阳。”
“没错,俺们舞阳虽是县城,却也算重兵把守了。”
“俺听说南边官办铁场还有一营官兵呢,得知贼兵攻城,肯定会来支援。”
“只希望这些贼兵知难而退,不然真打起来,还是俺们老百姓遭殃受苦。”
“···”
人群里,景长舒听着普通百姓的议论,眉头微皱。
普通百姓不知,他可是知道的。
之前口中的一千营兵实际只有八九百人,其中战兵、家丁加起来都不足四百,剩余的都是些辅兵。
而辅兵战斗力尚且不及知县编练的五百乡兵。
另外,知县虽然铸造了十几门火炮,却因为吝啬火药,几乎没让乡兵们练习过。
真打起来,乡兵们未必能把那些火炮用好。
巷子里面,杜金站在人群后面,目光诡异。
他在想,若是这伙贼寇实力足以攻下县城,他不如做个内应,就此投贼算了,不然早晚被这潘老狗逼上绝路···
潘弘在西南角的巷子前安抚了民心后,立马行动起来。
他一面派人去召集其他乡兵、衙役,准备守城,又派人通知各大户,做好让护院、仆从来上城墙支援的准备。
至于他本人,则带着幼子和身边一百乡兵,径直登上南城墙。
他在城门楼上眺望了下,见贼兵队伍已经到了两里外,不禁皱起花白的眉头。
因为仅看行军队伍,这支贼兵便给他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
过去这些年,潘弘也见识过好几次大股贼寇,乃至流寇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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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寇主力多骑骡马,动辄奔袭数百里,虽不讲究队伍齐整,却也不太影响战斗力,只是很少跟官军打正面。
可那些缺少骡马的大股贼寇,行进时却往往和流民没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队列之分,甚至没有旗帜号令。
眼前的这股贼兵呢,仅有两百左右的骑手,散布在主力队伍周围,明显是做哨探用的。
主力队伍则旗帜鲜明,隔着一两里都能隐约分清队列。
且队伍前排多有反光的明甲(札甲、锁子甲等外甲)。
与其说是贼兵,倒更像是官军。
等贼兵主力在约莫一里半的地方停下,摆开军阵,潘弘更是觉得,这些贼兵比官兵还官兵。
旁边幼子潘澄也一脸肃穆,道:“爹,这些贼兵几乎都有披甲,该不会是哪部官兵叛变了,要来攻打舞阳吧?”
潘弘摇头,“我也不清楚。”
这年头,朝廷招降了不少贼匪、流寇,里面时有不满待遇降而复叛的。
最典型的就是八大王张献忠,被官府围剿到了绝路,投降求生,结果苦练兵马数月,实力强大起来立马又当回反贼。
害得朝廷如今仍有十几万兵力被拖在四川,不知耗费朝廷多少钱粮物资。
这时,募营兵守备程志能也带着几十个家丁过来了。
他打量了几眼贼兵军阵,便皱眉道:“老知县,来的好像是贼兵精锐啊,这城怕是没那么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