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柳叶长,杏花闹,放纸鸢,闻莺啼,绿野晴天笑。
可惜如此明媚的春光,首辅府里却有人长吁短叹。
前几日,黑衣人猖狂大闹首辅大宅屋顶,上官鸿带领府中大队人马忙活到深更半夜,连一个黑衣刺客也未擒到,不免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堂堂皇庭卫副指挥使,竟让两个贼人在眼皮子底下逃走,尤其其中一个杀千刀的还踹歪了他方正的脸,害他只能称病在家,日日拧眉叹气。
上官清耳根子都要被自家兄长从早到晚的哀声叹气累疲软,当即令厨房把那根人参熬成汤给兄长降燥祛火。又幸而昨日收到谭妙音踏青赏春的邀请。
她马上去书房请示父亲,还未敲门进去,里面传来父亲与容策的大笑声。
扒墙根儿虽是不雅之事,但不雅之事向来令人着迷,她一时忍不住,绕到打开的窗子下,蹲下身,竖起耳朵偷听。
只听容策道:“你个狡猾的老头,剿匪属我兵部分内之事,何苦劳烦燕王殿下亲自带兵围剿?”
上官良回道:“不瞒你说,近来我咽喉不适,大夫劝我禁言少语,我怕在朝堂之上让他抢了上风,只好给他安排点事做。”
容策大笑不止,“那你怎的保证燕王就一定会上你的道去剿匪?”
“别的不谈,萧宁熙是勤政爱民的好王爷,这一年多以来,刑部和大理寺在他管辖下,利民良策频出,冤假错案逐渐得以昭雪,几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官员也让他革职的革职,下放的下放。为老百姓剿匪,他当然义不容辞。”
容策道:“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事情不在乎得罪权贵,手上又实打实握着兵权,古来贤俊多坎坷,道与世违胡足诧。”
听到这里,上官清暗自为燕王捏了把汗,不知他此次剿匪有无危险,改日偷偷去庙里为他上一柱香祈福,如此为国为民的王爷,值得佛祖庇佑。
她正准备离开,又听父亲说道:“燕王其人,一身正气,些许欠揍!若是有幸娶位贤内助,收敛锋芒,必成大器。”
容策道:“我可是听说,他与太后皆中意宋飞鹰的女儿。”
上官良哼一声,语气颇为不屑道:“眼拙!”
容策又问:“时机可到了?”
“快了。”
上官清再也听不清父亲与容策的话,只能听见两人窃窃私语,不知在商讨什么密事,时机又是指什么?
不容她思索下去,屋里传来脚步声,大概是容策要离开,上官清连忙起身走到书房正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上官良应道。
上官清推门进去,先问候两位长辈,才道出自已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