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秦家的路上,秦南一直默默无语,直至在门口时才忍不住,蹲下掩面哭泣。
“不是,你别这样,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的,哭什么?”楚观澜束手无策。
闻言秦南哭的更凶了,“我自诩天子骄子,可到头来连心爱之人都失去了。她为何那样狠心,十几年的情谊,就这么化为乌有。”
他伤心难过,并不是为阿念的悲惨遭遇感到同情,而是为了自己那飘渺的恋人。
燕渡道:“等你功成名就她或许年过三十,修真者容颜不老,可她一届凡人却不行。若她真苦苦等待,那时候,你还能钟情于容颜不再的她吗?”
她缓和了语气,又道:“不怪她狠心,只怪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之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想出人头地,就必会有所失去。
那位姑娘另嫁他人也不过是情有可原罢了,正如她所说,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各自为安吧。”
这是楚观澜第一次听见燕渡说那么长一段话,还不带喘气的,他内心无比震撼,看向秦南的眼神带了些疑惑。
为什么他那个挨千刀的能让他师姐一口气说那么多话?他师尊都没有。
此刻他突然想到了容宁,他有些担心宗门里其他弟子,没了他,容宁说不准会拿别人撒气。
他的师尊,脾气差,爱喝酒,一言不合就打人,难伺候得很,他和燕渡这么一走,她多半又是一个人窝在玲珑殿内日日夜夜醉酒了。
他动了动筋骨,并未有酸痛的感觉,有些新奇,他有些不习惯身上没有伤的感觉了。
“我想什么呢?疯批没打我我还留恋,呸呸呸,我真是疯了。”楚观澜自言自语道,心一横,便不再想那些事。
与此同时,上钧宗内,容宁夜闯掌门寝殿,她幽幽地往季白书桌前走去,季白听见了动静,但并未出声呵斥。
“师兄,我有一烦心事,劳烦你为我解惑。”
季白手一顿,问道:“何事?”
“为何整整二十年,我一直停留在元婴后期,始终摸不到化神的门槛?”
容宁双手抱胸,淡淡道,脸上的淡漠让人以为这不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二十年,换做其他人,能突破元婴一小境界就算天赋异禀了,但在容宁身上,这便是不正常。
她的天赋,灵根,心境远超于九州所有人,可她偏偏破不了那一大关,实在是伤脑筋。
季白站起来,转身道:“师妹,你修的是命道,可你从不顺应于天,你不信命,只信自己。这与你的道途大相径庭,所以我觉得是这上面上出了问题。”
每个修真者进到元婴期后便会择道,一般来说都是自己选择道路,但偶尔有天赋异禀的人叫天道看在眼里了,会自动选择那个人。
“师兄,不是我选的命道,是命道选择的我。若可以,我宁愿去选择太上无情道。”
容宁的表情不似作假,要是真有这种机会,她一定自断修为,重择大道。
她讨厌这种被人控制的感觉,她的命就该她自己做主。
“师妹,太上无情道从古至今只唯一人修成过。”
要说这太上无情道那可谓是修真界的一把双刃剑。
择这一条道路的修真者修为会比别人练得快,事事都领先,不过,前提是需要断情绝爱。
一旦在这中间动了情,大道轰塌,修为一去不复返,成为一个废人。
“我想走的路,无论好坏,我会一直走下去,若从古至今只有一人修成无情道,那我便做这第二人。”
季白迟疑了,容宁此番前来必是料定了他有办法。
可他担忧,这个世界一切都有缘,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容宁如今是冷心冷情,可万一后来她遇到了那个让她动情的人呢?
他道:“师妹,这一切都有定数,你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