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符离看到女帝来了,连忙起身拜礼,完了还不忘责问内监为何不通报。
“符离哥哥昨日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今日也不打算去紫宸殿吗?”顾浅问。
季符离有些犯难。
他退后一步道:“陛下天资过人,这几日读书写字,进益颇多,只怕不日就要超过臣下。”
顾浅站在原地,没有步步相逼。
所以,在她和季家之间,季符离还是选择了季家。
“都是符离哥哥教得好。”顾浅笑着说,笑意未达眼底。
跟岑沐年相比,她还是喜欢季符离教她读书写字的方式。
季符离谦谦君子,他身上永远不会有盛气凌人的一面。
任何人在他身上都感觉不到威胁和恶意。
“陛下过誉了,臣天资愚钝,能为陛下做的不多。”季符离做足了礼数,态度恭敬疏离。
顾浅立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然后走了。
季符离怔怔地望着她单脚一蹦一蹦远去的背影,鼻子有些发酸。
顾浅回到紫宸殿,从腰间荷包里拿出纸条,将【隐藏痕迹】一栏打了个叉叉,任务失败。
接下来是“诛杀未来镇国大将军”和“夺回兵权”。
若这镇国大将军真是岑沐年,他背后还有云麾将军岑丹、开国侯朱修远,以及万千听令于他们一家三口的将士……
也不知道赵院判那边,无色无味溶于水的毒药研制得如何了?
也罢,反正她还没有拿定主意究竟该怎么办,就这么悬着吧!
——
这几日,三司秘查粮草案,三省六部业务自查,鸿胪寺筹备市舶司收购白叠子,皇室宗亲接了赐婚的圣旨开始备婚……
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忙得热火朝天。
顾浅脚伤好了,每日下了朝就待在宣政殿读书写字,或与大臣议事。
前来通报的内监好几次撞见定远将军与女帝同坐一张椅子上,抓着女帝的手一笔一划写字,惊得下巴都合不拢。
定远将军一个寒意森森的眼神射过去,吓得内监冷汗涔涔伏跪在地。
仿佛该死的不是定远将军,而是那些窥见了他不守礼的内监宫娥。
次数多了,他们便不进来,只在外间候着,来了人就高声通禀。
是日,下早朝时吴大监宣布,明日十五朝廷休沐。
百官喜乐。
顾浅上午办完公,仍旧撇下岑沐年独自回了内宫。
“改道清思殿。”她道。
季符离态度仍旧恭敬疏离。
两人相对无言吃过午饭,顾浅便回了紫宸殿,将自己关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