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周婶后,白素素拿着行李与张济一同回了六扇门。
“张济,你说大人要多久才会回来?”
眼见着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宋北渊还没回来。
白素素终于没有按捺住问了一句。
张济看着日头,“白姑娘,我看我们今日是走不成了,现在天黑得早,赶路不方便。”
白素素有些奇怪,大人不是请示去安阳吗?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怎么就能聊这么久?
那老皇帝不会是个话唠吧。
此时皇宫内的御书房内。
宋北渊恭恭敬敬地站在御前,背部虽然微微弓起,整个身子却依旧挺拔如松。
在他眼前一身明黄衣裳的人,正是大盛国当今的圣上——洪宪皇帝。
他肤色白皙,五官清晰立体,若非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的沟壑和长长的胡须,当真让人看不出他已经五十多岁。
他也生就一双狐狸眼,却比宋北渊的更狭长,眸中少了柔情,多了算计与威严,令看他眼的人都会不自觉一抖。
“你的意思是北疆有造反的可能?”洪宪帝语气淡淡地问道。
宋北渊眼帘低垂,视线避开洪宪帝的正面,“是。李侍郎杀妻一案,表明有人在操纵朝局,而如今安阳一事又极有可能牵扯官银。这两者结合来看,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起了谋逆之心。而不管是李侍郎的案子、我们截取的密信,还是之前白尚书一家惨遭灭门一案,都与北疆有着或大或小的牵连,因此北疆即便没有造反之心,也一定参与其中。”
洪宪帝静静盯着宋北渊,忽然他将面前的奏折猛地往前一丢,“宋北渊,你可知你这样无凭无据地诟陷一州,我现在就可以治你的罪!”
若是常人被皇帝这样训斥,早就吓得跪倒在地,但宋北渊依旧站得笔直,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他弯腰,从地上将那本奏折捡起,眼睛快速从上面掠过,才将其合拢呈给洪宪帝。
“皇上,此次我请示去安阳便是为了寻找北疆是否清白的证据。”
洪宪帝冷哼,并没有接过奏折:“宋爱卿,你也说了,白尚书一家灭门案、李侍郎杀妻案,这两个案子都与北疆有牵连,可你却都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能证明北疆是否有谋逆之心。宋爱卿,朕真的能相信你的能力吗?还是说,你真如这奏折之上所言,你骄傲自满,所以办事越发不用心?”
宋北渊继续保持着呈东西的样子,眼睛盯着地面,语气沉着地道:“启禀皇上,微臣自进六扇门以来,无一日敢懈怠,更不敢有骄傲自满之心。微臣始终记得先皇将我指到六扇门那日,在殿前所说的‘激浊而扬清,废贪而立廉’,也一直以此为己任。前两次的确是微臣的失误,望皇上能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他的话说得不卑不亢,语气虽然平淡,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力度。
洪宪帝坐在椅中,久久没有吭声。
忽然,他哈哈大笑起来。
“宋爱卿,你啊,总是这么认真,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