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白素素才稳住心神,勉强能把手中文牒上的字看进去几个。
却不知宋北渊手中的文牒也好一会儿没有翻动。
两人在这种半尴半尬的情况下相处了一会儿。
一个捕快走进来。
“大人,安小姐已经被送回侯府。”
白、宋二人同时把手上没翻几下的文牒放下。
白素素先急切地问道:“安小姐身体如何?”
那捕快道:“捡回来了一条命,但是还在昏迷中。”
得知安玉莹活下来,白素素松了口气,人活着便好,又问,“那李友棠呢?”
“已经带回来,在堂下等着呢。”那捕快回道。
宋北渊起身,“那便去看看他吧。”
几人来到六扇门的大堂,李友棠一身是血的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支金钗。
那些都是安小姐的血,由此看见当时安小姐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因为安玉莹的制止,他犯下的过错并不严重,只是在安国侯府写了几个血字,按照律例仅需罚些银钱,是以对于他的罪行宋北渊只是随意审理了一下。
审问结束后,白素素问,“你之后什么打算?”
李友棠看着手中的金钗,道:“玉莹一直都想像她祖父般,做个为国为民的大将军。”
他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他想去从军。
宋北渊当即走到桌前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李友棠,“我与戍守边关的秦严将军交好,你过去后凭着这封信也许能谋得一官半职。”
白素素倒是没料到宋北渊的人脉这么广,连军营里也有好朋友,不过对方信秦,莫非和秦景有关系?
李友棠看着这封信,脸上露出一丝动容,随后他撩动衣袍,朝宋北渊行了个大礼。
“这是李某欠宋大人您的第二份人情,来日若有机会李某必定报答。”
宋北渊将他扶起,“你若真能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将军,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李友棠深深看了他一眼,“大人当真是忠义之士。”
白素素被他们两个人的互相夸赞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她来到古代这么一个多月,但还是没习惯这些人毫无顾忌地互相吹捧,还能把家国情怀这些话随时挂在嘴边。
她更习惯现代那种以玩笑带过去的方式。
这可能是她作为现代人的缺点——缺乏信念感。
李友棠和宋北渊道谢完后,又朝白素素道:“白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白素素大概能猜到,他是想让自己帮忙照顾安小姐。
她道:“你说。”
李友棠果然说了那番话。
白素素笑道:“你放心,安小姐是我朋友,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她的。”
李友棠又对她道歉,随后说他准备今日便动身。
白素素问:“你不打算等安小姐清醒吗?“
李友棠别开目光,满脸愧疚地说:“我没有资格见玉莹。”
白素素叹息,“李公子,我曾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朋友,那时才知道珍惜眼前人这句话的含义。有些时候我们应当糊涂一点,忘记一些事情,才能成全彼此。”
她知道他们两人的心结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她话已至此,想不想得开便看他们个人。
李友棠久久不动,最后只是拱手写道:“多谢白姑娘,李某记住了。”
他再次和他们道别,临行前,又转身走到宋北渊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才终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