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宽大的手掌囫囵笼罩住裴逐的脖颈,将他给环抱在怀,嘴唇轻柔地、又爱怜无比地,从脸颊上一擦而过,“裴逐……”
“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他脸上还戴着那副新眼镜,好似从七八年前开始,他的人生就从未有如此清晰的时候——
“你不记得我……”盛聿恒闭了闭眼,他再一次轻声呢喃,“可这已经是第二次,你给我买眼镜了。”
如果裴逐要是知道,那他可能肠子都得悔青——
三片西地那非,再加上红酒,纯纯就是在自掘坟墓。
他光是睁眼,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一股想呕的冲动。等到捂着脑袋,挣扎着坐起,浑身上下的不适疯了一般涌上来,裴逐差点没再厥过去,“唔、操——”
可当他一转头,看到身边空空荡荡,那一瞬间,脸上表情又怔愣住,“……”被一股患得患失、没有着落的感觉击毙了心脏。
可下一秒钟,只听咔哒一声,房门被推了开来,盛聿恒手中拎着跑腿送来的药、以及食物外卖。
他浑身上下穿戴整齐,还戴着眼镜,抬起眉眼的一瞬,也怔愣了一下,“……”
“醒——”盛聿恒单膝跪在地面,刚要询问,然而下一秒钟,回应他的便是一记“啪”的耳光。
“操……”裴逐满眼憎恶,他刚骂了一声,却冷不丁浑身一抖,发现自己对这个字应激。
“饿不饿?”盛聿恒挨了一耳光,但看过来的目光却没变,“还是,先……”
但裴逐二话不说,又“赏”过去一耳光,直接来了个左右对称,非常符合他的完美主义。
“……吃饭。”盛聿恒很平静地把话给说完。
他把外卖包装拆开,是那家昂贵无比、还不让人吃饱的brunch店。
熟料,裴逐自己药劲没过去,胃里翻腾着想吐,他用手掌捂住额头,撇都不瞥一眼,“给我滚……”
下一秒钟,放在床头的手机骤然响起铃声,他一瞬间、几乎毫无障碍地接起来,“喂,你好,简总——”
裴逐目不斜视、迈着双腿走下床,来到了落地窗前,俯瞰着偌大无垠的城市,“我这方便,您说——”
盛聿恒还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从他这自下而上的角度,能够清晰无比地看见裴逐那一双修长有力的腿上,遍布吻痕,甚至连脚踝都被攥出了个青紫的手印。
他仿佛按捺不住,或者回味一般,捡起了散落地面上的衬衫,凑到鼻尖前,深深嗅闻了一下,然后又烙印上嘴唇。
“……现在上市公司的财务资助行为,在法律判定中基本无效。”裴逐一边讲着电话,一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结果,万万没想到,他竟然看见了令人惊悚的一幕——盛聿恒竟然在拿着他的衬衫……
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裴逐猛地冲了上去,直接一脚踹在他身上,“卧槽,你——”
没想到,盛聿恒竟然这么轻松就被踹倒,他脸上仍然带着那副眼镜,脸颊有些潮红,嘴唇微微启开一条缝隙,呼出滚烫的气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