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他皱起眉头就像是酷刑,每一句【不对啊】【这里好像有问题】【这笔怎么不清楚】会把她吓出冷汗,立马拿过账本解释。
账本一年一本,但是他每个月都会看当月花销。
他就那样随意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账本一页一页翻着,时不时皱起眉头。
她明明坐在他对面却与他的地位从不平等,涉及钱的问题上她对他更多是雇员对老板的惶恐。
婚姻里伸手向上要钱的人总是低人一等,哪怕他给钱很爽快,哪怕他从未要求她把省下钱的还回去,哪怕他给钱时从来没有高高在上,依旧改变不了她会为此惶恐的事实。
每当这时再看看他是如何溺爱思婼,如何为思婼筹谋,又是如何看不见思婼因为外人的介入对她冷言相对,最后当他质疑说她想要孩子是为了惦记家产时只觉得心寒。
她连一笔买葱的钱都要记好,肉涨价了导致每个月肉钱太多会在账本上写上涨了多少钱来解释。
她就怕他觉得她贪那些钱。
当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无数次怀疑自已,她还抱着一丝希望说他们只是吵架上头说了过分的话,他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她的。
可接下来三天里他对她不闻不问,那时她就知道她骗不了自已了。
她预约了离婚,她回了娘家。
家人对她的毫无保留的信任,爸妈之间全然信任,都让她明白她跟秦渊之间问题有多严重
不仅仅是账本这个问题,生活中他们相处的各种细节,他在处理问题上的态度,他对思婼、秦母还有她的差别,都是他们存在的问题。
期间又夹杂了辛婼这位亡妻的存在。
他不是不会相信枕边人,他太相信枕边人了,只是对她这位枕边人没那么信任。
要是没有这些潜在问题,再想起跟自已同样条件却嫁得很一般的其他同学,她会觉得她嫁得挺好,日子也能过下去。
可谁让她又住在小区里,身边好多跟她同样年纪的年轻妈妈。
她听着这些年轻妈妈是如何得到丈夫喜欢,孩子又是如何喜欢妈妈,丈夫的钱又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听过之后就想到自已。
她觉得自已做得比其他妈妈还要好,得到的却远远不如其他妈妈。
落差太大,她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已。
她没把这些告诉过别人,在小区里跟其他妈妈谈话间总说秦渊好话。
年轻妈妈们说她贤惠,说她好,说像她这样的人肯定会得到丈夫和孩子的喜欢。
在外面听着她一定会幸福的话,回到家要面对的现实给了她一记耳光。
这些情绪压着压着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一爆发就不可收拾。
宋雨平静说着她眼中的婚姻,而他震惊的眼神好像在说【不是这样的,我没这样想】
是不是这样已经不重要,她不是抱怨,只是觉得有些话该说。
他赚钱不容易,他吃过没钱的苦头,他想要算好每一笔账是对的。
他的出发点没错,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没亏待过她,站在他的角度他做得不算差。
说对不起是她恢复宋雨这个身份对他说的,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就协商过今后的婚姻生活,所有条件也是她一开始就同意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