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自强,现在请你配合我们的技术人员提取一下DNA样本。”
穿着实验室制服的警察,拿出一根棉棒在茅自强嘴巴里蘸取了唾液样本,装进样品试管,放进箱子里后,转身出了审讯室。
见那名警察出去,带着墨镜的茅自强,从鼻子里发出了轻蔑的声音。
“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你确实很狡猾,每一步都算计的很全面,但你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就会出纰漏。”
“如果你们有证据就不会一直跟我废话了。”
“你说的对,开始我们是没有证据,不过天网恢恢,多亏了那天的雨下的不够大,保留了柳亦蕾身上的证据。”苏大君看着茅自强平静的说:“哦,你可能根本不知道谁是柳亦蕾,柳亦蕾就是你最后一个杀死的女人,她在饭店后门巷子里撞见了你行凶,所以你连她一起杀了,可你却没有当场杀了她,你将她用垃圾桶运走,之后伺机弃尸。”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叫什么蕾的女人。”
“你丢弃柳亦蕾尸体那天确实下了大雨,可是雨势中途减小,所以最后我们在柳亦蕾的衣服领子内发现了一个人的唾液,如果你不认识柳亦蕾,那么你的唾液应该不会出现在她的衣服上吧?”
听完苏大君的话,茅自强仍保持着同样的坐姿,没有丝毫触动。
“我们一直想不明,为什么那天你已经杀了一个人,不干脆将柳亦蕾一并杀了,却要冒着风险将她带走,我反复想了很久,终于,被我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你在巷子里杀人那天是周五,每周五市中心的建设大厦都会有激光灯表演,激光亮度极高,穿透性极强,就算是隔着厚厚的雨幕,仍然可以射进你的眼睛里。
你的眼睛连我们审讯室这种程度的日光灯都受不了,可想而知,如果被激光刺激了,肯定要打喷嚏不止,甚至会打到窒息晕倒,所以你迫于无奈,肯定要摘下口罩透气,最后,你的喷嚏使你的唾液落在了柳亦蕾的身上。
你一直抑制不住的打喷嚏,只好慌忙将柳亦蕾转移走,杀害之后再谋时机弃尸。
你很谨慎,将她关在人人避而远之的垃圾站楼上,在哪里你将她用同样的手法杀害,等到下雨天扔到监控不到的地方。
你肯定看了很多刑侦方面的知识,知道留下血迹之后用漂白剂清洗会使血液中的蛋白质变性,从而无法准确检验出DNA。
可是,你没有想到的是,证据早已经留在了柳亦蕾的身上!
说吧,你为什么杀人?”
苏大君的话,一气呵成,带着不容反驳的自信。
茅自强的喉结上下翻动吞了吞口水说:“没有原因,杀了那些女人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前所未有的开心。”
“你口中说的那些女人,都曾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她们有的有爱人,有的有家庭,有的有未完成的梦想,她们不是你的母亲,何曾有半点对不起你,你却剥夺了她们整个人生?”苏大君咬着后槽牙说。
茅自强仍然垂着头:“既然你们掌握了证据,我给她们偿命便是,从哪来回哪去,也挺好。”
他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响起,仍然平静无波,没有悔意,没有恐惧,连一丝悲伤的情绪都没有。
“起码……你死前应该想一下,你那一直为你牵肠挂肚的外婆。”苏大君说完将笔盖扣回到中性笔上,收起笔录,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而独自坐在阴影中的茅自强,终于从那副遮盖严实的墨镜后面,流下了两行眼泪。
回到办公室,小周围着苏大君绕了两圈,最后摇摇头说:“大君哥,看不出你平时一本正经的,说起瞎话来那是一套接着一套啊!我们确实是在柳亦蕾衣服上找到了人类唾液,可是人家技术科主任都说,样本太少,很难提取DNA,你上来就说的跟已经提取到DNA似的!”
苏大君拿着文件夹敲在小周头上:“主任说很难提取,又没说提取不到,怎么就是瞎话啦!我看你是破了案之后闲得慌,结案报告你来写!”
“啊……?”小周哭丧着脸,假意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嘀咕道:“让你多嘴!”
叮铃铃……
苏大君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李允庆打来了。
“大君哥,我联系不上二凤,刚才去你家敲门也没有人开门,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李允庆的声音中有一丝焦虑。
苏大君拿着手机的手顿在耳边,他为了这个案子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也没有跟苏二凤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