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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越过蔺南星的身侧,就被后者一把拎住了手臂,蔺南星比寻常阉人低沉的声音冷冷响起:“蔺丰,你自重。”
蔺南星的手劲极大,但也拿捏了分寸,没有伤到宣召使。
蔺丰自然是知道这点,更加得有恃无恐,想要带点消息给义父。
他拨了拨蔺南星的手指,没能拨开,便死皮赖脸地伸出个手去够床帘、往床边蹭,笑嘻嘻地道:“哎呀,让哥哥瞧一眼美人的模样,若是个可人的,就借哥哥回去玩两天。”
蔺南星凤眸里闪过一点鲜红,手腕使劲扭转,将蔺丰压制在了身旁;既控制住了蔺丰的动作,也好叫这人别再污言秽语地侮辱他家少爷。
蔺丰的手臂被拧到背后,痛得嗷嗷直叫。
他又挣脱不开,情急之下扬起圣旨,叫道:“放手,咱家是来传召的,你打了咱家,是要不敬天子吗!”
这可真是好算计,刚开始胡搅蛮缠,把消息打探到了人家床上,惹得主人家生气反击,又给人扣上一顶不敬天子的帽子。
左右都得是对方吃瘪,打碎了银牙往肚里咽。
若是换做常人或者一般的大臣,可能此时就放开了蔺丰,敢怒不敢言地任这阉狗施为了。
蔺南星却不怵他,就是万不得已真的就地格杀了蔺丰,也只是后续扫尾比较麻烦——要应付蔺广的借机探查,以及把沐九如安置去个万全的住处罢了。
蔺公有力的大手捏得更紧,把传召使肥胖的手臂截成了腊肠一般的形状,骨肉吱嘎作响,像是很快就要爆炸开来。
蔺丰的额头上疼出了冷汗,却也僵持着没有立刻认怂。
他是不信蔺南星真就这么胆大妄为,敢在府第里格杀他这宣召使的,便断断续续地搅和道:“这么大反应作甚,给哥哥看一眼又如何……”
蔺南星见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眼底血色更重,已彻底动了杀心,开始思索杀了蔺丰之后的扫尾工作。
床幔里头,突然有了些动静。
极其轻细的哭声从床上传了出来,轻柔低哑,虚弱无力。
那好听的声儿不住地颤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恐惧,嘤嘤啜泣道:“蔺爷,你别把我送人,也别让外人看我……”
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就是个柳若扶风,媚骨内秀的娇弱美人。
床内那美人边说,边伸出只光裸的手臂,慌忙地抓握上帘幔,却因紧张没能握住,滑了大半条胳膊出来。
洁白如玉的肌肤上染着许多青紫的痕迹,又飞快收了回去,这下才准确地抓住了两边床幔,颤着手压在床榻上。
一套动作满是惊慌,又柔弱无力,仿佛之前经受了天大的虐待,才成了如此弱不胜衣的模样。
蔺丰看得眼睛都直了,飞快地打量了几眼边上身高腿长、力能扛鼎的蔺南星。
床上之人依旧在细细哭泣,悱恻地控诉道:“你之前……说好倾慕于我才带我回来的,你若叫其他人看见我这副模样,还要把我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