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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二番战前的中场（第2页）

虽然他与崔晟同岁，今年他自已是二甲进士榜首，自放榜以来他都以此为荣，但崔晟这个名字却始终压在他心头，几乎成为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那个仅仅比他高一个名次的一甲榜眼，有着与他天差地别的才学。他深知，自已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在面对崔晟时，恐怕连提鞋都不配。

平心而论，他欺负欺负李家那两个小兔崽子，还能勉强维持自已的优越感。但若是面对崔晟……他连想都不敢想。获胜的机会？那简直是渺茫得可怜！就连打个平手，他都觉得自已够呛能做到。

裴绍基心中的焦虑难以言表，他忍不住撩开脸上的汗巾，偷偷往崔晟的位置看了一眼。

只见崔晟正盘腿而坐，双手合十，宛如一位得道高僧在参禅悟道。那种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姿态，让裴绍基看得越发恨得牙痒痒。

他心中的不平衡感愈发强烈，原本就不淡定的心绪此刻更是如波涛汹涌般翻腾不息。

他越想越恼，骂骂咧咧蹬腿狠狠踹了自家仆从一脚，可怜的仆从还不知自已哪里做错了，赶忙鞠躬祈求他的原谅。

在不远处，一座装潢豪华的看台映入眼帘，其上几乎坐满了皇族贵胄与各路贵族。长月公主身着雍容华贵的礼服，端坐在主位之上，尽显皇家威仪。高珪与冷成美也位列其中，与众贵族一同观赏着这场盛大的诗会。

高珪环顾四周，看着面前众人不加任何伪装的表情，或欢颜笑语，或愁容满面，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他若有所思地捻起一块面前撒上糖霜的油炸果子，递进自已嘴里，细细品味着这份甜蜜与油腻交织的滋味。

在高珪的心中，一直有一杆相人的秤。他深知，进入八进四试的十六人中，有他两位哥哥——太子和晋王的人马。

这些人对他来说，若无拉拢的价值，那便如同无足轻重的棋子。然而，如果他们值得拉拢，高珪也会迅速计算出收买他们所需的代价，绝不手软。

但高珪所求的，并非这些二手人才。他参加这场游园会，除了让自已露个脸，继续增加知名度和曝光度之外，更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寻找那些潜在的可以成为他家臣的士子。

他深知，只有真正的人杰，才能助他一臂之力，成就他的宏图大业。

当众人的目光都被诗会所吸引，中庭的喧嚣与热闹仿佛与世隔绝。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长月公主府的浣衣房此时显得格外冷清。浣衣娘们早已完成了她们的工作，回到了各自的住处，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然而，在这宁静的夜晚，两道蒙面的身影悄然而至。他们一高一矮，身手敏捷地翻墙而入，动作轻盈且迅速。他们在浣衣房旁的水井边四处摸索，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一座铜制托架上的瓷盘中，他们发现了一块经过浣衣娘之手变得圆润的澡豆。

“师兄，我们费尽周折潜入这老妖婆的府邸，难道就是为了找这个？”矮个的身影发出银铃般好听的嗓音，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和疑惑。

“嗯，没错。”高个的身影以理性而沙哑的声音回答道，“当年巨子在游学途中曾与我们提起过药王孙思邈《千金方》中澡豆的做法，这块澡豆明显有所改良，相比药王的配方更为出色。”

矮个的身影闻言，声音中透出一丝欣喜：“那岂不是说，造出它的人，正是当年在长安郊外与我们辞别的外门小师弟？”

高个的身影却显得更为谨慎：“还不能确定，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万一不是呢？”

他将澡豆用手帕细心包起，塞入怀中，动作中透露出对这块澡豆的珍视。

“我们仍有必要同他进一步接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