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银杏摁在铜镜前,沈初梨头皮都麻了。
这一会儿不知换了多少支簪钗,先头不愿去叶府的银杏此时最亢奋。
她手里拿着两只簪子在沈初梨头上比划,“小姐您选这支金簪子还是银簪子。”
“我选……”
沈初梨正要开口,就见银杏左右手开弓,将两支簪子一齐插进发鬓中,“实在难以抉择,不如都戴上罢。”
银杏的热情让沈初梨苦不堪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金桃,期望她能救自已逃脱银杏的‘魔爪’。
臂弯搭了数十件颜色各异襦裙的金桃自身难保,摇摇头回赠一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
映在铜镜中的沈初梨头上珠零锦粲,起码有五斤重,她语气幽幽的控诉,“银杏啊,你瞧瞧这好看吗,弄这么多簪子步摇,人家老远一瞅还以为你家小姐是株盆栽呢。”
在金桃忍俊不禁的笑声中,银杏遗憾作罢。
*
叶府门口。
沈府马车缓缓停下。
早已等候多时的叶絮絮理了理鬓角,端出贵女姿态迎接,“几年不见,沈妹妹倒深居简出了,多谢赏脸参宴,府中定是很忙吧,我在府外足足等了妹妹半个时辰呢。”
刚看见银杏撩开车帘,早已按耐不住的叶絮絮便开始阴阳怪气。
“差点忘了,沈妹妹没什么可忙的,恐怕除了我,偌大的京都不会再有其他贵女给你发宴帖。道谢免了,不如跟在我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例如……端茶倒水、捶腿捏肩之类的。”
早在沈初梨回京当日,叶絮絮就收到了消息。
为此她每次赴宴都精心打扮,意图跟沈初梨那个爱臭美的讨厌鬼争个高低。
谁料讨厌鬼太没用,回京半月连一封宴帖都没收到,害得她白抛媚眼给瞎子看,只好亲自办宴邀请。
“叶絮絮。”
站在她身旁的哥哥叶怀瑾闻言满脸不赞同,警告的叫着妹妹的名字。
再看向沈初梨的方向时,语气夹杂一丝歉意,“抱歉沈姑娘,小妹有口无心,等半个时辰原是子虚乌有的事,其实她前脚刚到,后脚沈姑娘的马车就……”
被丫鬟搀扶着,沈初梨纤腰楚楚的站定。
叶怀瑾声音越说越小,与那双纯净眼眸对视上时,刹那间,他看见春暖花开。
“是你们自愿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刚刚站定,沈初梨便开始反击,“何况叶姐姐在京都‘危’名远扬,我担心要是没多少人来参宴多冷场,特意赶来给姐姐撑场面。”
叶府外停满了华贵马车,足以说明宾客之多,宴席盛大。
更显得沈初梨自我吹嘘的话脆弱的如同泡沫,一戳就碎。
可她却得意洋洋,“能来这么多人是看在谁的面子,叶姐姐应该清楚,不用道谢了,下次就算真等妹妹一个时辰也别急着发牢骚。”
本以为自已的厚颜无耻会得到叶家兄妹的怒怼,不想两张相似的脸庞上齐齐显露出同一个表情——看呆了。
沈初梨疑惑,沈初梨摸不着头脑。
叶氏兄妹若有所思。
近来传闻皇后有失宠之势,沈侍郎与沈王氏夫妻二人却像没事人一般,看不出丝毫焦急,让想打探口风重新站队的官员们摸不清情况,只好寄希望在自家小辈上。
刚巧叶府办宴,身负任务的贵女公子们纷纷到来,勉强说一句为沈初梨而来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