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现在不想在天海精工上投入太多的资源跟精力,却也不是要跟沈君鹏撇清关系,伸手将葛云锋摆桌角的手机拿了过去,说道,
“你手机借我用一下,我得跟我妈通个电话,问她明天早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东洲……”
萧良拨通他妈的手机,才知道她妈难得回一趟秣陵,小舅妈拉着她妈少年时的两个老同学,这时候正陪她熬夜打牌,明天也没有打算回东洲,准备在秣陵多住两天。
他姥爷是东洲狮山县籍,但解放前参加革命离开家乡,他妈以及他两个舅舅童年是跟着他姥爷的工作调动到处奔波,解放后才到秣陵定居,小学初中都是就读于机床厂的子弟学校,考入中专后才跟他爸相遇,申请一起分配回东洲工作定居。
秣陵其实要算他妈的第二家乡,他妈跟少年时的同学,以及他两个舅舅、舅妈,都是天海精工前身秣陵机床厂的子弟。
国内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末,国有及集体企业实行接班顶替制度,也就是说职工退休、退职,子女顶替参加工作,可以想象她妈应该也有很多同学跟总角之交,此时是天海精工的管理人员或员工。
这种旧缘,有时候也是说不清理不明的。
只是天海精工能承担起开发精密机床乃至超高精密机床的重任吗?
萧良借着喝酒,微微摇头,现在想这个还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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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英皇国际环泰店奢华大包厢里,灯红酒绿依旧。
韩振国将半杯芝华士一饮而尽,伸手搂着周亦陈柔软的香肩,在丁文江、温骏、唐国斌、郭峰这些人面前,努力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他自己知道内心的情绪实难平复。
九一年他们兄弟俩人辞去公职下海,短短七八年时间里积攒小二十亿的身家,无论怎么说都是这个时代的宠儿了。
这样的机遇,这么样的成就,想叫韩振国内心不自负也难。
不要说在集团内部上千名员工对他们唯命是从,身边的女人温顺有加了,在外面遇到的也都是逢迎与赞誉,何曾遇到过谁敢摆这样的脸色给他们看?
虽然韩振国还不至于丧失理智,想要对萧良这样的人物用什么下三烂的手段,但他心里却如何都痛快不起来,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还一直卡在嗓子眼里。
“不得不说,这两三年在罗智林、钟云峰的扶持下,南亭集团在东洲的根基扎得极稳,单是转让宿云生物的股份就得手二十亿港元的现金,萧良确实有狂妄的资格。孙仰军斗不过他,沈君鹏一度也是一号人物,目前也是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唐逸凡、俞小荣、乐宥这些人就更不用说了,”
温骏摇晃着杯中的酒液,宽慰韩振国说道,
“不过,南亭集团能得势,主要也是待的池子太浅,真要跟国外那些大资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像萧良这种角色,我们是暂时要避一避锋芒,但现在国内开放力度越来越大了,国际资本也迈开步子闯进来,这种角色继续这么狂妄下去,相信很快就会遇到能收拾他们的了……”
“宏亚这几年发展非常顺利,其实今天这点小事,真算不上什么风浪,”丁文江哈哈笑道,“实在没有必要让这种小事影响到心情,赚钱嘛,以后有的是机会。”
“俞小荣、唐逸凡他们缩了,估计以后也别想再能支棱起来。我想了一下,这次还是决定从星海撤出来,以后就跟着丁总、韩总你们讨口饭吃。”温骏说道。
孙仰军逃了,融金留下来的操盘团队以温骏为首,在星海总计持有20%的股份。
以这次协议的基准折算,他们无论是拿股票资金,还是拿现金,能撤出六千万,也是他们这些年给孙仰军做牛做马所得。
在这个年代,六千万对一个操盘团队来说,其实也不少了。
唐国斌与曹启华的光耀资本目前扣除掉投资人的钱,自有资金都不到六千万。
“你们从星海撤出来挺好,”丁文江关心的问道,“你们撤出来,是打算自己单干,还是想合到唐总的光耀资本里一起做大做强?”
唐国斌这一刻如坐针毡,此时想吃后悔药都来不及了。
长达一年的牛市过后,沪深两市也不可避免的进入低潮期,唐国斌没有之前日进斗金的爽感,持续半年多颗粒无收,也是非常的难受。
而受外围金融风暴的影响,唐国斌也看不到未来一两年,国内证券市场做价值投资有什么成绩,他承认自己是沉不住气了。
就当时而言,越江控股即将拿出来拍卖的六千万股天海精工,确实是非常好的标的。
规模足够大,价格还足够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