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
慕容循想见她,却不敢面对她。
同时也害怕皇兄会因此而猜忌他。
他去听雨轩的次数极少。
婚后第四年,裴璇才有孕。
慕容循听说后喜不自胜。
可还未高兴几个月,皇上最信赖的青阳道长却说裴璇肚子怀的是祸乱天下的灾星。
大凶临头。
皇上目光寒凉地看着他:“老七,该怎么做,应当清楚。”
慕容循伏地谢罪,遍体生寒。
他回到府中,红着眼,亲手把那碗御赐的堕胎药端到裴璇面前:
“璇儿,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裴璇摸着已经隆起的孕肚,清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慕容循。
慕容循也望着她。
她生得很美,这几年消瘦了许多,却依旧让人挪不开视线。
她笑了。
笑得脸色苍白,眼角的泪珠无声地往下落。
慕容循端药的手在颤,连着胸腔里的心也在颤。
那是他见过最凄凉的笑,让他心疼到连每一处骨缝里都是痛意。
此后数年,他在夜里一次次地梦见她流着泪对自已笑,痛得断肠削骨。
裴璇抹去眼角的泪珠,接过药碗,对他说:
“当初我救你,你欠我一命,该还给我了。”
然后她扬手砸了药碗。
药汁飞溅时,裴璇从身后抽出一把泛着冷光的剑,直刺进慕容循的胸口。
慕容循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
屋外的护卫冲进来护驾,裴璇一脚破开窗子,跃上墙头。
护卫们才知,这些年足不出户的王妃竟会武功。
傍晚,残阳落了一半。
墙头露出红色的半圆,像一座血色的坟。
冬风吹得裴璇衣角青丝纷飞,身影消失前,她留下最后一句话: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慕容循,你不配。”
慕容循胸口插了一把剑。
那把剑正是当年裴璇救他时,他送的那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