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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沃夫在,我似乎什么都不用想了,特别的心安。
我只知道,商队老板一直在道歉,沃夫明明都没说什么,他却害怕得发抖。
沃夫并没有为难商队老板,只是沉默的带着我上马车。
我希望沃夫没有发现那根缝衣针,应该没有发现吧?否则怎么不拿下来?
但是我该怎样才能不动声色的把缝衣针取走?毕竟明着说似乎是件会被取笑的事。
我为此着急得很,最后在坐上马车的时候,给了沃夫一个大拥抱,然后趁着沃夫不注意,用牙齿把线咬断了。那根线没有打结,就这么飘在空中,拉得很长。感觉更引人注目。
我应该先拿自己的衣服来试一下,看着很简单,但这似乎是需要练习的事情。
我偷偷将缝衣针藏起来,任由沃夫拥抱够了,才跟他分开。
沃夫依旧习惯性的将手搭在我的后背,但我受伤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手上的印子也是睡一晚就消失。
毕竟罗比还是个孩子,再怎么下重手,都不会特别疼的。
沃夫将车门关上,我看着窗外,才想起罗比来。
今天商队准备离开出城,可是怎么都看不见罗比?
我心里头有点牵挂,也不知道,商队老板有没有好好跟罗比解释芬妮的事情。商队老板不应该那么做的,身份的尊卑,难道比得上一个知心的朋友吗?
明明后者比前者珍贵多了。
想到芬妮那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就这样病死了,而罗比还浑然不知的找着她,我就觉得心里难过、堵得慌。
我独自坐在马车里,沃夫在前面驾马,跟着商队一起前进。
我有些放空的思索着,为什么人类的死亡,无法像草木一样容易让人接受。大概是因为情感吧。倾注了感情,一切都变得沉甸甸起来。这种沉甸甸的存在,比任何金子、宝石都要珍贵。这么珍贵的东西,无论是谁,都会愿意去守护的。
我看着自己左手的食指。
真奇怪,明明我并没有拥有那样的珍贵的感情,却有人愿意,将我这副变成灰烬的身体拼凑起来……
一具已经踏入死亡的躯壳,重新行走在大陆上,可不是枯木发出新芽那么简单。
我开始思考,沃夫的那位雇主,到底对我怀抱着怎样的想法。我只能往极坏的方向去想,想着想着、就觉得他是一个极坏的坏人。唤醒一个会毁灭世界的人,一定不会是个善良、值得原谅的存在。
我肯定不会让他如意的。
等我陪沃夫到主城,弄清楚崔布吉村民的真相……
我意识到,似乎我活着的‘借口’越来越多了。明明一开始,只是想要陪沃夫回家,想要跟沃夫的那位雇主见面解释。
我忍不住叹气,还是忍不住会想,崔布吉村民所遭遇的一切,就是因为我。
我应该果断点的,免得再因为我出什么事。但沃夫似乎并不这么想,沃夫很坚决、我答应过他了,要陪着他找出真相。
就这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