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收到信,喜极而泣。
又忙擦了泪,冲着谢家坟头的方向拜了三拜。
“谢家列祖列宗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儿官运通亨通、官运亨通啊!”
谢芳盈刚好与手帕交赏花归来,见谢母这样,忙上前搀扶。
“娘,你这又哭又笑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好事,好事,天大的好事!”谢母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你哥呀,升官了!俸禄涨了一倍呀!”
之前,谢知安虽为参将,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时常,还要沈玉柔铺子上赚的钱来贴补家用。
是以,很多时候,她这个婆母的腰杆都没办法挺得笔直。如今,谢家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真的?”谢芳盈晃着谢母的胳膊,“那么,聚宝楼的那屏碎玉屏风,是不是能买下来了?”
谢母的背脊挺了挺,指尖轻点谢芳盈的额头。
“瞧你那点出息。朝廷可是在邺京城中央地段赐了大宅院的。到时候,看你还能不能看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谢芳盈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然后,又朝着自己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把。
看她这傻里傻气的样子,谢母痴痴地笑。
谢家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前方崭新的日子。
除了沈玉柔。她像个外人。
这个消息,没有人想起来要告知她一声。
关于谢知安升官留任邺京城的消息,她还是听店铺里的伙计提起的。
信,是随着报账账本一起寄来的。
那句礼貌性的“恭喜”,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穿进沈玉柔的心里。
她遣散奴仆,连夜踏上了回京的路。
碧环和碧瑶派上了大用处。她们一行四人,昼夜狂奔。
终于于八日后的夜里抵达了邺京城。
华灯初上,中郎将府的府门两侧,红彤彤的琉璃灯笼高高挂起。
院内的热闹与嬉笑声不断传出。
沈玉柔提起一口气,抬脚就要往里走。
守门的府兵立刻伸手拦住了她。
“哎,哪儿来的乡野妇人,要讨饭到别处去。”
沈玉柔尚未发作,秋月不干了。她气鼓鼓地推开府兵拦截的手,斥责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可是中郎将的夫人,这间府邸的主母!你也敢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