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力格也有些气急败坏,心说这老狗还真他娘的能呱噪,自己也算伶牙俐齿,有理有据的“认贼作父、卖主求荣”这重磅炸弹,怎么到了这老匹夫嘴里还义正辞严了呢?
这就好比姓毕的一个手榴弹甩出来,对方不但接住了,还加了一个手雷又扔了回去。
沈非看着他们斗嘴吵架,乐不可支,这词儿整的,似曾相识呀,想不到步贤这条老狗居然还有此天赋。
毕力格见这嗑没法唠了,这回合算是输了,急忙转移话题:“老匹夫,这是你们朝廷内部的事,我不做置喙,但是沈大人这草原一行,可是做了不少人神共愤之事,这些事,沈大人,我倒是要请你解释一二!”
沈非正看这俩打嘴仗看的起劲,没想到这老狐狸主动开始挑衅自己,当即便乐乐呵呵的道:“姓毕的,你就是因为这个犯我疆土的?”
毕力格脖子一梗道:“我再说一遍!我不姓毕!”
沈非正待怼他,一旁的步贤却轻声道:“老师,待学生来会他,您老且歇息!”说罢对毕力格高声道:“你这个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的匹夫,数典忘祖之辈,不敢回恩师之语,顾左右而言他,好,老夫倒是要听听,恩师他老人家在草原是如何人神共愤了?”
毕力格最烦别人说他姓毕,当即便有些怒火攻心,可是此刻也不是捯扯姓啥的问题,只好硬着头皮道:“他魅惑乌岚公主,居心叵测,行刺大汗,罪行暴露之下,便掳了乌岚公主殿下狼狈逃窜。”
阿尔斯郎此刻身子一震,瞄向毕力格——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不知道?这毕力格什么意思?
沈非和步贤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了,毕力格不但秘不发丧,居然连阿尔斯郎都瞒得死死的。
嗯!这就好办了!
步贤狂笑数声,直指毕力格怒斥道:“姓毕的,我原以为你身为东胡老臣,来到阵前,面对两军将士,必有高论,没想到竟说出如此弥天大谎!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
“草原的勇士们,接下来老夫的话可能有些震撼,但句句属实,老夫以人格担保,绝不像这个不知自己姓甚名谁的匹夫一般满嘴胡言。”
沈非抿嘴偷笑,这老狗,居然大言不惭的谈什么人格?
步贤收拾一下心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如丧考妣,悲哀道:“阿尔斯郎将军、草原的勇士们,老夫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向大家宣布东胡王庭讣告:你们尊敬的大汗、草原的王者、长生天最优秀的儿子,黄金家族的正统、特穆尔大汗——被奸人所害,归天了!”
此言一出,阿尔斯郎脑子轰的一下,险些惊下马来,当即拿着马鞭指着步贤高声道:“你这个老家伙,胡言乱语什么?扰我军心,该死!”
此刻离的近的东胡士兵很多都听到了这个噩耗,一个个的茫然失措,惊恐的用眼神互相询问。
步贤收拾了一下悲伤的心情,变得慷慨激昂起来:“阿尔斯郎将军,老夫素闻将军忠义,听闻噩耗,难以相信也是情理之中,老夫的话你可以不信,可是你们乌岚女王的话,你可相信?”
毕力格当看到沈非那一刻就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早已抱定决心倒打一耙了,若是阿尔斯郎信了自己还好,若是他坚持拥护乌岚,那就怪不得自己下狠手了……
是以高声道:“老匹夫,不要饶舌,大汗归天,我已然知晓,速速交出沈非那个凶手,咱们还有的商量!”
阿尔斯郎一听,毕力格都承认了,难道这是真的?
特穆尔,他的亲哥哥,一统东胡的英雄,归天了?
他身子巨震,眼前一黑,当即栽下马来,一旁的侍卫急忙上前搀扶才没有倒地……
他跪在地下,悲痛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