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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洞内之曲(第2页)

“我知道,别告诉我!”

“您还是放我走吧。”

“闭嘴!”

“还有人等着我过去呢!”

“你可不是第一个!”迪苏克低声念叨着,“你不是第一个,你绝对不是第一个,其他人呢?难道你是第一个遇害的?不可能,绝不可能,你说什么都是我说的话,你说过话吗?我问你,那些人,那些无辜者,它们总要遇害的,这是条巷子,我从里面跳出来了,不止我一个,之前早有人这样做了,早就跳跃了,开始跳,绑好我的腰,你为那些牺牲者说话了吗?没有,一定没有!你没去救他们,也没站出来说什么,你说,我为何要放过你?我为了它们而战,我是它们的奴隶!”

“先生,您搞错了。”丹朗洛点点头,他慢悠悠地说着,“我早就说过这些话,我为那些人说过话,那些被您抓住的人,也许不是谁,管他是谁呢,总之制止之有这种事,我为他们流过泪,我为他们低过头,我没侮辱他们,我没唾弃他们,您这是污蔑。”

“这还不够,你只用嘴巴帮忙?我也能用嘴巴放过你,你满意吗?当然不,你不必反驳我,你在胡说,你在胡诌,我看透你的心了,一颗肮脏又虚伪的心!可我的手仍要夺走你的生命,跟你学的,是你教我的,好老师,你是一名好老师。”

“您不能指望我走出来啊,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这条小巷子旁边,我哪有这种精力呢?即使是那些专业人士,他们也不可能把这些事的火苗全掐灭的,我说得不对吗?这不冲突,绝不冲突,我不能把这些人全拉回来,但我当然能为他们发言,您到底想说什么呢?我实在没搞懂您的嘴巴,只因为之前有人遇害,我们便再不能去救别人了?只因为我不能跳出来砸烂歹徒的脸,我便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能说了?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我能怎么做呢?我实在搞不懂您的意思,你把我绕晕了,我这话说得应当很明白,可您一定走到路上向四处看看到我了看到你我先看到您的脸您的眼睛走得慢哎呀哎呀别看你自己的眼珠了我听不懂,假装自己听不懂,您不想主持正义,当然,当然了,这很正常,我明白,您想干些令人厌恶的事,我知道,您不必不承认,我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这念头,可您为何不承认呢?您想骗自己,还是想骗我?用这种可笑的胡言乱语?哈哈哈哈哈哈,您看,我已经笑了,您成功了,还是说,您根本不会想这么多,只要有人和您背道而驰,您一定要大吼着跳过去,将他拉回来,所有人都得和您走在同一条路上,您是这样想的吗?说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您把武器架在我脖子上,这倒成了我的错,我为那些受害者说话,您制造更多受害者,这倒成了我的错,我实在搞不懂您在想什么。”

“胡搅蛮缠!”迪苏克冷笑着,“我懒于反驳你这站不住脚的谬论,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即使是,也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还是那种易于识破的伪君子,你钱包里有多少钱?你钱包里有多少钱?我的钱!这可不是你的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这么做,我会拦住你的!谁也不能告诉我!什么事我都知道,你还有工作,你还有父母,你不去在意这些事,竟跑到这条小巷子里,和我这陌生人纠缠起来了,你为何不去找自己的父母?你为何不去和他们说两句话?你一定要缠着我胡作非为?”

“您的确有些不可理喻。”丹朗洛叹着气,“我没找您,是您跳出来,抓住了我的脖子,我能怎么做呢?如果能走开,我早就走了,您在背后骂我吧,我不会回头的,可是,现在您抓住了我的脖子啊,更何况,这又有什么冲突之处呢?我当然爱着自己的家人朋友,爱着自己的父母,可这又如何呢,我是个在漫长人生中行走的人,我有那么多时间等着我去解决,我当然会和父母聊天,可我也要干别的事啊,难道说,我要一直待在自己父母身边,哪儿也不去了,只要我干了些别的事,您就要跳出来,拿着我的父母指责我?我既可以照顾自己的父母,也能安慰这些倒在你手下的可怜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矛盾之处吗?是的,您说得是,我钱包里没什么钱,我是比不上您的,在这一点上,您值得尊敬,可这又如何呢?您是位出色的商人,可未必是一位合格的人,我没什么钱财,那又如何呢?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这件事摆在我们面前,走在我们前面,那些人全被你害死了,他们的遗骸还哭泣着,还在那地方发呆,还在那地方腐烂,而你呢?你把自己的脑袋伸进仗义执言者的钱包里,你是能嘲笑我,可这已发生的事实不因我而改变,即使我是伪君子,也要做个仗义执言的伪君子,这一定比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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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苏克盯着丹朗洛的脸,觉得他很可怜,一位年轻人,年纪还小的人,一位老年人,年纪不大的人,总是要说这些可笑的话,总是爱搬弄自己那套漏洞百出的玩具套装,迪苏克沉默着,不打算说话,他知道丹朗洛还要继续说话,这些人总是这样,说这些谁都能明白的话,继续说,继续说,他很开心地笑了,这不是嘲笑,迪苏克沉默地说道,他看着这一无所知的老家伙走向灭亡。

“道德是您的挡箭牌,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用了。”丹朗洛大声说着,“您站在道德的风口上时,上面满是灰尘,它们与他白皙的脸颊打成一团,烟囱在不停地响,这地方在向前滚动,无关人员全部掉下去,消失在癫狂的沙尘暴里,他是这儿管事的,自然能毫发无伤地站着,弗利曼比他站得更高,当然也站得更稳了。

“打算去哪?”

“利尔顿街。”

“什么时候到。”

“今天恐怕不行了。”

他们现在飞奔在丹朗洛的街道上,这地方与波伊兰诺间还有段距离,弗利曼不清楚脚下的重量,您把握住道理了,这时候您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的,这时候您倒是位善良的先生,等您落败了,等您犯错了,您又要说什么呢?没错,摇身一变,您总有一套话来应付我们,您还有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你们刚好能聚在一起了,你们缩在这房间里,大声喊,对我们不满的人都该出去,你们不打算和我们交流了,也不谈论什么道理了,你们向来是这样的人,这也不怪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受害者,自己的受害者,你们的脑子摧残了你们的尊严,让你们有了这副恬不知耻的模样,我们的目的不同,当然会有不同的方向,这是一条路,路口,一定会有许多路口,我们应当找到惟一一条路,我们是该坐在一起讨论,而你不同,你不想和我们交流,只想维系自己那可怜的尊严,谁反驳你,你就反驳谁,谁支持你,你就拥抱谁,你有一颗出色的脑袋,可你绝不会使用它,你把它用来谋取利益,却绝不愿思考我们该走哪条路,我不怪你,你有难言之隐,你有苦衷,我知道这道理,谁不想多吃些东西呢?可即使如此,这条路始终在这儿,和我们无关,它早就在这儿,你把眼哭红了,你把泪流干了,你遍体鳞伤,可这有什么用呢?这只是一条路,不会说话不会思考的路,它绝不会同情你,也绝不会因你而消失,你这样做实在没什么用,这是为我们准备的表演,你只是一位出色的喜剧演员。”

迪苏克仍不说话。

“您觉得自己颇有创意?我不这样想,您常带在身上的那些东西,您戴在脑袋上,戴在头发里的东西,也许很新奇,旁人看了便大感疑惑,摇着脑袋走开了,你洋洋得意,可实际上呢?您是小偷,没错,您是个小偷,这些您引以为傲的小小物件全是偷来的,从您最痛恨的人群中偷来的,您为何憎恨他们?我仍旧想不明白,您觉得我们太过陈腐,却又觉得这些人过于前卫,您就站在我们中间,她拿着一面,一面崭新的镜子,她镜子把的脸旁边,但并未这样,于是她将面镜子放在梅达尔盖上去,它们都不喜欢这镜子抬起来,稍稍抬高,远离了梅达尔的脖子,也许到了自己的膝盖上。老人俯身去看,她的背挺得很直,把脑袋贴在地面上,眼睛向上看,去盯着镜子里,那里面是谁的脸?不知道,这的脸次也不知道,和上次一模一样,就连镜子里的脸也有些相像,或许它也举着镜子,对着这边笑,老人认为这是梅达尔,镜子里当然是梅达尔的脸,因为她还睁着眼,而梅达尔把眼闭上了,镜子里的人也是这样,镜子里的人还闭着眼,这显然不会是自己,她想把眼闭上,或许镜子里的那张脸会把眼睁开,可如此做,她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她当然不能这么做,她好不容易才趴下了,她的背都弯曲了,现在当误认为自己夺得了一切,实际上什么都没掉进来,你的手掌空空如也,眼睛像干涸了的池塘,什么都看不见,你们既无道德,也无创造力,你们把他们的东西全偷来,你们忍着恶臭把这些物件全偷来,你们自诩要标新立异,身上却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重复感,缩在人群里,缩在你们塑造出来的人群里,和我们没什么区别,骨子里完全相同,只披上层粗制滥造的外套,这外是别人用剩下的,是被别人丢进垃圾桶是这套的布料仍是偷来的,样想的吗?朋友里的,这能带给你满足感,你?有重复,的人施以援手,说来说去,袋时,会有志同外面了我们回到塑造好的人群里,你不说话,如何能委屈,说话?我一次又一次看着你,你避开我的目光,彷佛这是种耻辱,你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听到我的声音,可这一次又一次呢?贴在脸上的词汇,也一次又一次开心,你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可只要说到痛处,便立马高叫着跳起来,你们不甘于和我一次又一次的人为伍,却又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来,我知道,你一次又一次,就像以瓦托城,是多伯里的母亲发决斗,这种决斗前所做的那样,准备来自萨明的,他现在正把眼罩递过去,对面往的雕像下面,准备决斗,多伯里的人接了过来,把眼蒙上,他们站在人来人知道自己不能后退,他的尊严全在逃跑,就再也走不回来了,这这里头了,他只要转头是种勇气,这种勇气得到了阐些小家伙总要纵身跳进滚明,其中最杰出的是汤匙,这烫的浓汤里,它们可不怕烫,因为它们的主人正等着享用美食,它从房间深处走出来,把汤匙里的汁液一次又一次,这是番茄,这是肉块,这是信封,它一次又一次西,可这些人总要老的,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总要衰老着,等他们的嘴巴缩在一起,你们还能怎么做呢?你们的兴衰荣辱全寄托在你们最憎恨的人身上,你们说不出什么话了,我知道,你们唱不出什么动听的曲子,索性就不说话,索性就学别人说话,学别人说话,只要学别人说话,自己就不会是个哑巴,你们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走在人群最前方,把腐旧的东西全砸烂,可这样的你们,只会学别人说话,重复别人说过的话,这也没办法,你们本就是靠偷窃聚在一起的窃贼,着那些一次又一次,因此只受不了它们的恶毒,又爱好当个小偷了,这是位小偷,没有任何能力的小偷,标新立异的小偷,只会说一句话的小偷,有原则的小偷,四处作恶又有原则的小偷,幽默的小偷,让人笑不出来的幽默大师,一位小偷,这不就是它吗?朋友?小偷,一位人,除此之外,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一生的价值在出生那刻便决定了,它是一位人,它这辈子干过的最伟大的事,而且和它没什么关系,它的父母给了它这张脸,尽力给它一张独一无二的脸,它的父母给了它这名字,和它的脸搭配在一起,成了独一无二的它,它为何要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去捡它们的拍些无呢?它就这么爱吃别人吃剩了的口香糖,榨取里面早就发酵了的拖曳残渣?别人的抠睡对它来说就这么诱人吗?是啊,这是小偷,一位小偷,爱吃别人剩菜的小偷,毫无道德光芒的小偷,绝不承认自己身上的劣迹的小偷,这就是它,崭新的小偷,浑身上下所有东西全是偷来的,可它仍是崭新的,她一眼就看到了格罗蒂,她走过去,与她交谈:“您好,小塑造好的人群里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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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它坏了。”

“您是如何知道的?”

“您看这儿。”格罗蒂用手指着镜面的角落,那地方折射出乌黑的光线,照在车门的邮箱上,或许邮递员今天迟到了,因此他们还没来,格罗蒂就此推断出了,她认为镜子的角落是懒惰的源泉,也许他们的闹钟没电了,也许他们起床了,但站在镜子前不愿离开,他们总要欣赏自己的容貌,就算那与自己无关,只要它自己这样想,那便没什么问题了,况且,它还有它的朋友呢,让它们互相吹捧吧,最前卫的一群人,把从别处偷来的那些拍些无举起来,对了,举到头上,放在自己头顶上,吹气,一起吹气,唱歌,一起唱歌,你们可是一家人啊,对了,就这样做,它们倒是很新潮,特立独行,超凡脱俗,聚在一起,像一帮虫子一样聚在一起,这的确很特立独行,想想看吧,朋友,我帮忙想想,一定还能再偷些什么,本就是这样的人,我说得有错吗?它活着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别人给它活下去的理由,别人给它活下去的动力,它活下去,只因为别人这样活,再没什么别的原因,它生命中一切有光彩的东西全是偷来的,从它们最憎恶的人手里偷来的,它们会安慰自己,这不算盗窃,至少它是这样想的,前面的垃圾桶里,右手边的岩石上,天空中飞鸟的羽毛内,或许这位英雄就藏在里面,或许他们是个团体,平时总要一起行动,梅达尔搞不懂,可他最好把这些人找出来,不然就来不及了,现在的天空是浓绿色的。

“您好,梅达尔先生。”有个没头发的高个男人停下来,跟他打招呼。

“您知道我的名字?克瓦尼先生?”

“当然。”

“我们可是第一次见面。”

“您说得对。”

这叫抢,当然,它会骗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骗过自己,就这样活着吧,这很好,好得让人想肆意微笑。”

迪苏克立马将丹朗洛沙司了。

他还有句话没说完,迪苏克想,简单易懂的鉴别方法,如何找到这些小偷,能让自己笑出来的,一定是偷来的,它们不可能说出这些话,它们的嘴巴唱不出来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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