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遍野,尸横遍地,蝶谷成了一个死谷,浮尸累累,残殍满目,没人相信这里曾经是一片春暖花开,没人相信这里的上方曾经有一个美丽的湖,它有名字,叫镜湖。
凤清瑟醒来的时候,人像鱼干一样晾在地面上,太阳下,她动动嘴唇,泛着气泡,她好累,四肢都像被洪水冲刷过一样,刺目的太阳让她头昏。
她没死?挣扎着坐起身来,在军营的教场,胖子、五福、四海、王冲还有铁头,她回身,还好,他们都躺在她的身边,像死鱼一样被晾晒着。
首先醒来的是王冲,他睁开眼睛,看见了活着坐在那里的凤清瑟,飞身压在凤清瑟身上,“老大,我没死,我没死……”
接着是另外四个,飞身压在王冲的身上,“没死,我们都没死……”
五个人压在她身上,她几乎口吐白沫窒息而亡,身体各个地方传来被他们压的钝痛感,凤清瑟仰天长笑,活着,活着真好……
这一仗,凤清瑟名声大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阮冰墨手下有一个近卫兵,容貌俊俏异常,胆识无人能敌,两千先锋诱敌,不伤一分一毫,将敌军两万葬在蝶谷洪水之下。而且,升了官的易统领和世子阮冰墨之间还有点小小暧昧,两人经常同榻而卧,朝夕相处。
对此,凤清瑟有话要说,想她已经升官做了卫兵统领,一个堂堂的大统领连一个自己的单独小帐篷都没有,胖子他们都升了小队长,都还有自己的独立帐篷呢,她易大统领却还要跟主帅挤在一起,简直是有失身份。
对此,阮冰墨也有话要说,她身份不明,他当然得监视她,虽然现在对她已无半分怀疑,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一个小小的床榻两个人挤,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小小的暧昧,小小的温馨,还有,小小的心动。
作为一个英雄似的凤清瑟,一手扶着头上不合适的大帽子,另一只手提着一桶热水,鼓着嘴巴,嘟囔着,没见过她这么窝囊的大统领,时刻被主子监视,还要帮主子搓背洗浴,她一个女人家家的,她容易吗她?
拿着浴巾有一下没一下的帮阮冰墨搓背,凤清瑟双目望天,心不在焉,她想她的娘子素心了,还想可莹,自从上次在素心那里被阮冰墨抓住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素心了,素心一定很担心她吧?
“搓背的时候专心一点。”阮冰墨躺在超大的浴桶中,淡漠的一如既往。
“主子,我可不可以告假一天?”凤清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乞怜的看着阮冰墨。
“不可以。”阮冰墨毫不犹豫的拒绝。
凤清瑟气愤,使劲的帮着他搓背,用的力道可以搓下他的一层皮,嘴里嘟囔着,“哪有我这样做统领的,打水搓背这样的小事都要我来做,告一天的假也不行,时时刻刻都要跟你报告我的行踪,我不干了,我罢工!”
凤清瑟将浴巾狠狠的往水中一扔,站起身来,大口喘气,结果目光看到了阮冰墨腿间她不该看的,转过身,继续生气。
“好,不干了!”阮冰墨拿过浴巾轻柔的拭去身上的水迹,站起身来,“易大英雄,我这就昭告天下,鼎鼎大名的易大英雄是个女人……”
“好了,好了,主子,我干,我继续干,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们弟兄六个的救命恩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是搓背吗?您躺下,搓背我最擅长了。”
“不委屈了?”
“不委屈!为主子做事是我的荣幸!”
“不窝囊?”
“不窝囊!为主子搓背是我的福分!”
“那好,水凉了,去换水!”
凤清瑟再次提水,暗自咒诅着,洗吧洗吧,将来死了下地狱肯定是被阎王剥皮,威胁她?要不是怕萧云楚发现她的藏身地点,她才不怕他威胁,尽管远在边境的军营,她也有耳闻,萧云楚为了找她,已经将整个东祈翻了个遍。
墙角下,王冲拿着一束野花,零星的花朵,葱茏的绿叶,看得出来是经过一番苦心布置,凤清瑟蹙眉,“阿冲,你这是做什么?”
“老大,我送给你的,我知道这花很难看,根本就不配你,但是这个世间,我已经找不出可以配你的鲜花了!”王冲自从上次炸湖以后,就再也不结巴了。
“送我?”凤清瑟失笑,看着他手上白色的花朵,狠敲了他一记,“干吗送我花?而且还是白色的花?”
“因为,因为,”王冲脸憋的通红,闭上眼睛,“因为我喜欢你!”
“你疯了!我们两个都是公的!”凤清瑟已经笑出声,然后看见了远处斜靠在草垛上的阮冰墨,他清澈绝美的双眸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老大,公的也不要紧!我喜欢你,你喜欢在上面就在上面,喜欢在下面就在下面,你离开主帅吧,他根本就不适合你!”
凤清瑟点点王冲的肩膀,示意他睁开眼睛,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阮冰墨,“看,他听着呢!”
王冲睁眼,看着阮冰墨正朝他走来,大概是觉得他和阮大帅没有可比性,伸手抹了抹梳的油光可鉴的头发,站直了身体,行礼道,“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