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一个?”
“该怎么做你们还不懂吗,现在的青玉观早就不比从前了,连饭都吃不起,还吃药,埋到后山去,还用我多说吗?”
“你们都给我手脚麻利一点,赶紧给我把人抬出去,晦气!”
青衣道人那张嫌弃的面孔,出现在宋宁蓝的视线之中。
她站在屋檐下,侧身让路。
看着被草席裹着抬出去的小小孩童,这个孩子,宋宁蓝还有些许印象。
这是一年前被收养在青玉观之中的孩子,有先天不足之症,但只要好好用药养着,或许有能够恢复的一天。
如同青衣道人所说的,青玉观之中的孩子们连吃饭都已经吃不起了,何况是用药。
青衣道人就算是手中有钱,也不可能会用在她们这些孩子们身上。
自从青衣道人接手青玉观的这一年里,陆陆续续将那些善英道人收养的男童都以高价悄悄卖了出去。
至于那些女孩子。
在这个世道之中,生下来的女娃,怕是丢都来不及,何况是会收养一个女孩子。
没有这样的道理。
所以一个先天不足的女娃娃,在青玉观之中没过几天好日子,还以为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家,最终还是因为没有药而悲惨地离世死去。
宋宁蓝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自己背上的柴火往身上提了提。
那一年她九岁。
青玉观之中的每一个孩子都沉默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在这个地方,没有能力活下去的人,便只能死掉。
青衣道人好像非常喜欢别人追捧她的感觉,所以青玉观之中的孩子们都学会了如何说那些吉利讨喜的话。
可说多错多。
若是哪句话惹到了青衣道人,挨骂还是轻的,若是挨了打,皮肉之苦也就罢了,淤青红肿总有自己能消退的时候。
况且她们的身体在一日日的劳作之中,早就变得没有那么轻易的受伤,甚至青衣道人的手都打痛了,她们也都不一定有事。
她们最怕的是鞭子落在身上,那沾了水的鞭尾抽在身上,剧痛无比,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酷刑之中挺住,只需要两鞭子,便可以抽得人原形毕露,哭爹喊娘。
在青衣道人盛怒之下抽过来的鞭子下,能够撑住不叫出声的,唯有宋宁蓝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要抽她呢?
宋宁蓝是整个青玉观之中最为沉默的一个,也是手脚最为麻利的一个,她每日都会把自己的事情做好,会确保自己第二日不会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