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如此笨重的盔甲,老人走起路来,却未听得什么声音。
陆三七心中不由得暗赞了一声,此人比之之前的岛主,武功还要厉害些。
这老者便是夏州城都指挥使邹连鹤,他目光平和,却只盯着陈鸣川一个人:“前太子,老朽敬你重你,因此不会动手杀你,还请太子跟随老朽,一起回去吧。”
“回哪里去?”陈鸣川缓声道:“回京城,还是回夏州?”
“先回夏州,再回京城。”老者虽然平和,可言语之中,却有种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陈鸣川依旧不为所动:“老指挥使,我此刻还没有回京城的兵马,待我重整部下,终有一日,会回京城的。”
这里头的意思也很明白了,邹连鹤沉吟片刻,长叹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子将这些水匪,并张山海,苏升平两位大人还给我。”
这老人居然没有带走陈鸣川的意思,陆三七都不由得有些惊讶了。
按理说来,能够将前朝的独苗苗带回去,这可是大功一件,以后加官进爵,又不是什么难事,可见惊浪营的人,脸上也没有什么贪婪之色,看来这老人所言非虚,他当真并不想带回陈鸣川。
“这些水匪,我不能交给你,至于那两人,我也不知道下落。”
陈鸣川说得是实话,他们离开鹿鸣岛太过急促,便将张山海和苏升平直接随便找了条船安置下了,至今其他的船还未进入船坞之中,自然不知道下落。
“这些水匪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太子何以包庇。”邹连鹤皱紧了眉头。
“非是我包庇他们,只是这段日子以来,他们之中的很多人,犯得不算是大罪,本不该流放,其中还有不少人,乃是代人受过。”
陈鸣川不仅不退,还往前行了一步:“敢问老指挥使,今日惊浪营前来,是受谁的命令。”
一旁的统领冷笑道:“咱们指挥使有令,你安敢不听!”
“当真是指挥使的命令,还是指挥使也受人所迷!”陈鸣川话音一落。
邹连鹤原本坚毅的面庞,竟露出一丝松动:“太子此言何解?”
“我只想问指挥使一句,今夜的消息,是否有外人通报?”陈鸣川心中已经明了大半,阿秀不过刚走,惊浪营便来了,这之中说是没有关联,只怕谁也不信。
“无论哪里来得消息,这些水匪总不是假的,太子若是再有意阻拦,老朽也只能动手了。”
邹连鹤心中认准了水匪们作恶多端,更是不肯听任何辩解。
号角再次响起来,此刻,惊浪营的船,已经将这条船困在浅水湾之中,这船坞是出也出不去,急得众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瞧着惊浪营的人步步逼近,陆三七心里只好暗暗祈求,自己的猜想并没有错,那些香饵就是这么用得。
恰在此刻,只听噗通一声,一个巨大的水浪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