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斜睨而视,淡淡道:“朕是争不过满朝公卿,所以想看看他们能不能争得过百姓,为这大汉添上一抹血色。”
“陛下。”
“可想先发制人?”
刘牧面色不改,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他是王朝宗室制度的受益者,能理解刘宏此刻的想法。
“刘牧。”
“你父亲的心不够狠。”
“你例外,眼中有野心。”
“凡为天子者,兵强马壮之人。”
“这是你说的话,但天子脚下是累累白骨,有想过这件事情吗?”
“当年,陈王若是有反心,就不会入朝见朕,而是与渤海王刘悝联合兴兵。”
“前宗正招你入洛阳为质,不是朕要害你,是各方妥协下的决策,担忧朕与你父王内外联合,清理渤海王一脉,将天下彻底掌控在手中。”
“刘悝在狱自尽,朕不是为了你,是因为他们不知趣。”
刘宏递上烤鱼,目光戏谑道:“天下将乱,朕要对宗正府动手,听说东海恭王之后的刘虞在幽州威望崇高,朝奉不断,有他为宗正,可安鲜卑,乌桓;南匈奴也能消停一点。”
“陛下。”
“人心难敌天数。”
刘牧啃了口烤鱼,满口土腥味让人直作呕。
同时,梳理对汉末三国的记忆,以及三公九卿的更迭。
据他所知,刘虞以前确实是幽州刺史,后因公事被罢免,迁甘陵相因病归家。
黄巾之乱时期又复任,累迁宗正,直到中平四年幽州之乱,不得已又迁为幽州牧。
不过,黄巾之乱时,卢植为何被免官,就有些疑惑了。
“与天而争。”
“不比与人争快哉吗?”
刘宏夺过被嫌弃的烤鱼咬了口,黑着脸吐在地上,说道:“士族,士绅在州郡的力量太过牢固,宗室尽会扯后腿,若能借太平道,松一松士族在州郡的根基,对大汉或许是好事,正好也能换一个体心的宗正。”
“陛下三思。”
“百姓,亦是人。”
刘牧起身整了整衣衫,作揖郑重一礼。
“不。”
“他们不是。”
刘宏眼眸中泛着怒火,寒声道:“他们是士绅的佃户,是士族手中对抗朕的利器,不是朕不让他们活,是士族,是整个天下不让他们活,所以他们是求存,朕借他们之手收拢权力,难道错了吗?”